於骋起身正在用早饭,便有小厮来传说:“衡亲王登门拜访。”
拜访二字显然是虚的,究其根本是来找茬的。
於骋虽然早料到衡亲王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没想到衡亲王来的那么快。
霖风在酒馆内宿醉清醒,步履蹒跚的回转侯府,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的瞧见了衡亲王带着一帮官差上门。
围观群众摸着热闹,以为衡亲王要上门闹事纷纷上前围观。
然而衡亲王却是十分平静的递了拜帖。
“去吧,就说本王来拜见承德侯。”
小厮僵硬的接过拜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也不是,往里接又不知道对不对。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
众人不禁咂舌,衡亲王会这么容易放过承德侯府?说是拜见指不定是找什么茬。
霖风骤然闻衡亲王过府拜见,当即便跃身翻墙从后侧入内,从正门内走出,接过了小厮手中的拜帖。
缓步上前,停在了衡亲王身前,拱手道:“见过王爷。”
衡亲王并未言语,眼神中透露着几分不屑。
霖风微微颔首,翻开拜帖却见里头空无一字,分明就是借拜帖示威。
后头的一干小厮骤然瞧见这无字拜帖,纷纷白了脸。
哪有人递拜帖递白纸的?这白纸是上坟的!
小厮们一时间后背汗涔涔而下,纷纷白了脸,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名义上虽递上拜帖,表示了修好之意,可背地里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暗藏了那等算计。
霖风侧目看向小厮,沉吟道:“且先去通报于侯爷,其余人除守卫外都散了,各自都去做各自的事。”
一干小厮得了吩咐,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皆如蒙大赦,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跑了个精光。
衡亲王倒是不以为意,
霖风唇边挂着浅笑,目光转向衡亲王道:“虽是无字拜帖,到底是王爷的一番好意承德侯府自然心领,只是……”
霖风合上拜帖,抬眼将衡亲王身后的一众官差扫视过去,目光一凛继续道:“只是,王爷前来拜见我们侯爷,缘何还带着这么多官差来?不知承德侯府犯了那条例法,竟劳动王爷亲自领兵捉拿?”
“本王可是诚心拜见的,只不过这最近嘛,长安也不太安宁,有贼寇作乱呐!”
这意思难不成是说承德侯府窝藏贼寇?
虽然这么想,霖风也还得按捺心头愤怒,笑着道:“贼寇作乱,怎么也不该跑到武官府邸,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哦?”衡亲王眉头一斜,转过身指着那些个官差,拍着手仿佛认同道:“说的很有道理!”
官差纷纷蒙圈,明明是他们跟着府尹在半道上搜查,被衡亲王截过来,说是要帮忙搜查。
这下难不成又不查了?
为首的官差拱手道:“王爷,我们奉旨搜查……”
衡亲王跟着假意点了点头,又转而打断道:“听见了?他们这是奉旨搜查!本王半路瞧见了他们,想着既然要来,便索性把他们也带来了,免得似刚打搅完他们又来打搅,一起把事办了正好。”
自姜国开国至今,从来都没有这种道理!
霖风咬牙道:“此举,只怕不符规制。”
衡亲王不耐烦的甩袖道:“什么规制不规制的,就算沿街一家家查下去,难不成就单你承德侯府不查么?”
霖风正要辩驳,於骋已缓步从府内走出,摆手示意霖风不必和衡亲王做无谓的争执。
於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王爷了。”
衡亲王嘴角牵起抹讥笑,道:“还是承德侯懂分寸,正好本王带了坛上好的女儿红,便和承德侯共饮一杯吧。”
霖风拳头紧握,不忿道:“侯爷。”
“无妨。”於骋面色仍平静无波,转头看了霖风一眼道:“既然都上门了,你便带个路,帮着他们搜查一番。”
霖风当即领会,收了神色道:“是。”
衡亲王摆了摆手,那些官差就跟着霖风进了门,准备搜查去了。
於骋侧身为他们让开路来,待到所有人都进门后,才转回面向衡亲王,坦然道:“王爷里面请。”
衡亲王毫不客气的迈入府内,冷冷回了句:“那就请吧。”
围观群众看着这戏原以为会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发生,结果於骋居然直接就放人进去了。
看着所有人都进了门,承德侯府外也没有了热闹好看,围观群众也就都散了。
於骋将衡亲王迎到了厅内,遣小厮取酒具倒了酒上了些点心小菜,就算是招待了。
少不了你来我往的几句虚伪寒暄,两人到底也都各有心思。
尤其是衡亲王,目光偶尔会向着院外略略一暼。
喝了几杯之后,於骋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不知王爷此行究竟有何目的?”
衡亲王放下酒盏,见於骋服软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嘴角笑容反而有些阴狠:“你儿子得罪了我,你说我来干什么?”
於骋咬牙赔罪道:“昨夜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能够宽恕。”
衡亲王冷笑:“我可没有什么大人大量,你叫本王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丢了那么大一个脸,你说宽恕就宽恕了?”
於骋皱眉:“那王爷想要如何?”
衡亲王喝了口酒,像是陷入了思考。
“交出於缉平,任本王处置。”
於骋断然拒绝:“那不可能。”
“这不行?”衡亲王嘴角笑容愈发阴毒:“听说你们一族都是带兵打仗的。”
“於氏一族世代效忠姜国皇室保卫疆土,不知王爷有何见地?”
“多年戎马,想必有不少部下,战事停歇后,应当大多都应当戍守着各处官道吧?”
各处官道皆属要塞,来往车辆行人都必要经过盘点,予以文碟方可通行。
可此刻提起又是何意?
於骋眉目一凛,直直的看着衡亲王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