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多捣瞎乱!
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凭力气做到,因此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寄希望于人多力量大!
对于云梦秘境突然现世,很明显关注的人固然很多,但其实更多人真正关心的还是其中究竟藏了什么财宝?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可能会出来害人,以及此刻那么多饱受艰辛的灾民,其实又能有几个人真的会在乎?
而当舒韵颖一眼扫过云梦秘境外那数百人,很显然看不到几个像样的。他们都希望可以有人先给自己去开路,但却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他虽然年轻,可却一点都不笨,而且更加不会像那些年长,享誉毕生的人一样会受制于所谓的“面子”!
不过舒韵颖当然也不是就真的什么也不顾,但如果自己不走开就无法避开别人的口舌。但如果再耽误下去,迟早会有人忍不住,而且万一云梦秘境中确实有什么,但只是因为其中的禁制尚未破除才没能出来。若是被什么蠢货不小心搞坏了,岂非更加麻烦?
而舒韵颖当众不管不顾转头就走,一方面终究会有人沉不住气,但又有几个人甘心为别人做嫁衣?可是敢像他一样丝毫不怕招惹四大剑宗的人不多,所以一定会有人随后暂离是非之地。
另一方面,最后无论到什么时候,想避免有人误闯其中发生危险,这即便再怎么好心,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如果可以避免更多人冒进,对于日后自己深入也会简单很多。
齐鹏等听他所说,心里都颇觉有理。相比青龙剑宗,江湖人自然更信任霁清门,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此时暂歇一晚,次日洞然大师也带门人赶到,指挥分散去救治灾民。
舒韵颖将事情大概说了,对四大剑宗的情况,洞然大师自然不会赶到意外。可他所顾虑的,实则要更多!
“师叔!我觉得这件事恐怕的确不只是天灾而已……”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从驻仙矶进入的通道,我猜测必然存在某种禁制或封印。如果传说不假,这种设置了多重封印的极端危险地方,绝对不可能因为几道天雷就打破了防御,而且对其中的封禁却毫无影响。何况这方圆数百里的堤防顷刻瓦解,也绝非是那么强大封印所在地会发生的情况。而且我也从上空大致观察了一下,的确有些堤防是有明显火焚迹象的,那如果天雷击中树木引起了大火,更不会只是针对某一个地方了,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本身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洞然大师听了暗暗沉吟半晌,才缓缓点头说:“云梦秘境中的情况,本门的天照水晶也无法探查。想要弄清事情,恐怕非要亲自进入其中不可。但如果以你所言这件事有什么阴谋,目前真相倒是其次,关键是如果想避免伤亡偷偷潜入,的确非常困难!”
“我并不奢望可以真的悄无声息的进入,而且假如真有什么阴谋,目的是其中的所谓宝物,我想至今十多天过去了,现在云梦秘境中反而很可能已经是安全的。”
洞然点了点头,缓缓道:“颖儿!也许有些事你不是很了解,那四大剑宗人多势众,而且和大曜关系密切,纵然本门也最好不要随便与他们发生冲突……”
舒韵颖点头说:“这我知道,所以才不好做决定!但无论如何,牵扯其中人总是越少越好,也能方便我行动。”
这情况洞然大师想得明白,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想。而且此时最难的还是想丝毫不动声色的潜入其中是不可能的,可只要有一个人是跟着舒韵颖进入的。只要他出来,可其他人却没能全身而退,他就必然富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很不讲理?但谁让你是霁清门下?谁让你是慧剑大师的高徒?虚名累人,就算舒韵颖自己毫不在乎,但霁清门却终究无法避免遭人非议!
也许还有办法就是另外找寻入口,但谈何容易?毕竟云梦秘境也是天下间流传了数千年的禁地,如果真有什么蹊跷也等不到今天他们去找了。
无可奈何,洞然大师只好先把情况传回本门。而对这种情况,灵素大师和通泰大师都立刻气的火冒三丈。
但生气并不解决问题,这就是江湖,就是人间,事情是头一次,但问题远非这一次而已。水清则无鱼!大多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谁叫你自己也的确解决不了呢?
此时还有件事对于霁清门自身来讲是无法忽略的,因为传闻中夜鸣派,月神教和杀生堂三大门派也纷纷派人前往云梦泽了,可是至今并没人见过他们的迹象。是已经深入其中?还是仍旧躲在暗处期待着坐收渔利?这可都不好说。毕竟这种事人家干得出,而且丝毫不怕人说,你奈其何?
慧剑大师回信说让舒韵颖自己视情况看着办,对此连洞然大师在场都觉得有点脸上挂不住,可其实根本就是没什么办法。
说到底,现在权衡事态,也的确只有舒韵颖无论怎么干,想里外双新亚根做梦。
可你当师父的,又是那么大人物,那么高身份,这么办事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对舒韵颖来说,我是什么都不怕,可万一事情到了最后非要自己背黑锅,这师父当得也未免太不仗义,但偏偏舒韵颖很清楚自己那师父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得先顾眼前……
两天里温柔看着舒韵颖始终愁眉不展,心里也颇为他担忧!其实现在最难的问题终究还是他并非因自己而来,是代表师门来的,轻了重了都难免会有后患,不好交代!
但人生就是如此,霁清门天才,慧剑大师高徒,这些头衔都足以让舒韵颖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但关键就在于没人能好事占尽,坏事做绝,你既然享受了头衔带来的荣耀,承担责任也就无可避免。而且可以预料,这种事以后只会更多……
“哎……”看着温柔端来的晚饭,舒韵颖忍不住苦笑:“你说我拜的这什么缺德师父?有事先只关心怎么把自己摘干净,所有麻烦都让我兜着,哪有这样的?”
温柔微微一笑:“行啦!你就别埋怨了,师伯多疼你谁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事,他还真能不管你啊?”
“哼!你以为呢?你是不知道霁云峰的风格……哎!总之啊!我师父可不像你们表面看的那么一副仙风道骨,一身正气。真可谓人老不死是为贼……”
“呵……!你呀!哪有背地里这么编排自己师父的?这些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怎么得了……?对了,不管怎么说你想好要怎么了结这件事了吗?”
“没什么好办法,我准备直接闯进去。反正无论有什么,估计要跑总不会难。就算以后有人挑刺,我人一个,命一条,谁能怎么着?”
温柔听得心里忍不住发颤,半晌握着他的手,声音虽然低,但非常坚定:“我也去!”
“你干嘛啊?我一个人无论怎么样就算要逃还没什么问题,实在没把握能照顾你。你要是也去,我岂不是反而要分心?”
这道理温柔不是不懂,但无论如何心里却始终都放不下!
“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颖儿,我已经丢过你两次了,我真的……”
舒韵颖自己何尝不明白?其实他看到眼下的情况时就已经后悔把温柔带来了,原先想不管怎么样事情办完了,想方设法也能给彼此找点游山玩水的时间。可此时安危难料,就算自己一个人行动又真能放心?
那驻仙矶内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无论会不会有危险,自己一去多久回来也无法预计。太多的不确定,就算自己先进去,万一时间长了点谁能确定她自己在外面会怎样?
一念及此,舒韵颖也实在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那好吧!可你一定要答应我,到了里面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你必须一切都听我的,如果我让你离开必须毫不犹豫走,不要让我太担心!”
温柔自然是答应的,轻轻倚在他身上,心里说一点不怕怎么可能?当初在牧灵山,她眼睁睁看着舒韵颖一个人面对恶兽,当时不知道他是谁。可后来知道了,想起那一刻的景象,即便知道他早已没事,可自己又是多少次后怕揪心?
未知固然可怕,但如果再加上无尽的等待,任由心爱的人独自冒险,实在是无法忍受的……
次日一早,舒韵颖差点一下给气死,因为洞然大师竟然也回师门了。而且临走时还吩咐所有人,之后一切全都听他的指挥。
这多好!敢情霁清门可真是一帮老狐狸,遇到事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比着推诿。
看他那副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样子,申厚和迟红等人也觉得哭笑不得!实在搞不懂师长们明明都那么宠爱这位师弟,可怎么就会如此荒唐行事?无论如何,这也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而舒韵颖始终不肯答应再有人同行,虽然都难免担心,可也无法违背。但他的命令对霁清门的人管用,可管不了沈堂。
虽然很烦,但沈堂的脾气他知道!其同门更知道,经过两三天的相处,彼此也都算有了些了解。齐鹏当即提出愿意留下和霁清门一同负责救济灾民,自然也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大家都明白!
再到驻仙矶外,此刻的人比三天前又多了好多,而看到此时只有他们三人都不由诧异!
站在路口,舒韵颖冷冷的扫视众人:“首先我这次进去只是自己的事情,所以不会为任何人的死活负责。即便看到有人遇险,我也不会出手相救。另外这条路进去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无论是谁如果遇到了妨碍我,休怪我手下无情。各位请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