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在小说《老实人》一则的末尾,由故事中的哲学家玛丁代为转述说:“人天生只有两条路,不是在忧急骚动中讨生活,便是在烦闷无聊中挨日子。”真实的反应了人生在选择上,所能产生的不同经过以及结局。忧急骚动的日子彷如战争年代,人们四窜各地,寻求安身立命的住处,忧患一时,到老方得始终;烦闷无聊的日子就是当下青天白云,人们不谈理想,不谈报复,久居岗位无所作为,在温水煮青蛙的制度中假忙碌。
一年到头近中元,月圆又缺便明年。人们在这一项死循环中生生不息,不为所动,凌云壮志在被时间现实残酷下消耗殆尽,仅存的希望之火偶尔不耐岁月高烧,引燃于胸,却止于身体力行,有多少初衷的理想丧于实践,又有多少人归于烦闷无聊挨日子。这样的例子尤为多。从学生时代的为了分数而读书,到为了好单位而工作,我们一直奉行践行着谋求最大利益,泛指眼前的利益;从而错估了一个人能对一份枯燥无味,不感兴趣言不由衷的工作岗位呆多少年。
我们沿袭着祖祖辈辈的天性,安居乐业,乐不思蜀,把努力当做一份举步维艰的伟大革命事业,纸上谈兵可以,一旦需要自己披甲上阵就会临阵退缩。这里最好的例子就是创业,80年代创业需要勇气,如今的创业更需要的忍性与理性。盲目的跟风曾经在市场上挂起一阵共享热潮,最后以惨败破产渐渐淡出人群视野范围,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我们都想复刻李嘉诚的成功,都想成为第二个王健林,却永远只做到夸夸其谈,付出行动的却寥寥无几。
如今,致富成了一道难以攻克的世纪难题,人们不再妄想当初共产主义宣言中所提到的先富带动后富的理念,因为人性的本质驱策着那帮有钱的资本家,想方设法的打压后辈,阻止新时代的洪流将他们拍倒在沙滩上,他们不愿意做时代的背景墙,他们需要让媒体的关注焦点都在自己身上。于是,这个世上永远呈现的现象是先富的人群越来越富,而他们源源不断富裕的资产来源,榨取对象便是贫穷的一代。
《老实人》故事中,老实人先后经历了文明,野蛮,暴力,血腥,再到理性,善良,纯粹的过程,既漫长又富有色彩,如同人生荒诞的缩影。在人生的履历当中,我们反复调换角色,切换性格,遭逢各种不平等、不公平的待遇,曾经满载黄金国的珍珠钻石,在几经港口流氓,海上风浪,依旧能把持最初念头的人,并不是愚蠢至极,恰恰相反,在这一过程中中途退出的,半路改道的,往往笑不到最后,诚如老实人最后问土耳其人的那一段,土耳其人告诉他,他有定量的田地,不需要耕户,不收取租金,更不用奴役下人,只和自己的子孙耕种,这样不但解闷、控制自身欲望的膨胀,且自给自足。人生有多少人能做到自给自足,而不充满欲望,生活同时不烦闷的,我想过去陶渊明算是一位,如今,我们众多人都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