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我,从何而来的无穷灵感以及聒噪的词汇呢?我笑着回答他,以前每次写作如同步入考场在争分秒中对着方格子填数字,全是滥竽充数,如今写作全凭感受。
洛阳桥遗址犹在,那个丈高的筑桥人蔡襄依旧目不斜视地望向,时而枯竭,时而浩渺的洛江水面,白鹭在浅滩戏水,渔翁在深池里迂回,时间就徜徉在二者的碧波红潮里,潺澴蠕动。而我们呢?愕然在摇曳的车厢里,迷茫地望着这一切,朝九晚五,赶第一班进城的公交,追最后一班回县的班车。生活明明白白地安排着我们,而我们肆意发笑,偷偷窃泪。
石器时代历史悠久,雕像下是莓苔,是斑驳的痕迹,那些拥簇的石雕在日晒风吹下,和我们不正是恰当地相似吗?向生活摆出自己最傲娇的态度,向顾客露出自己最卑微的神情。邋遢地胡须过多的剥夺了毛孔呼吸的权利,庞杂的压力毫不客气地迎面痛击着每个人。
榕树花围旁的站牌,锈迹斑斑的指着向南的旧街,残砖破瓦的世界里,我们的先辈似乎就于此挣扎出世,于混沌不堪之间破土而出。龟裂的地板,是后现代水泥缝补不上的历史,垮塌的天花板,是凝聚着过往浓烈的硝烟。确实有些妨碍了所谓的经济发展,敞蔽狭隘的小道,终究引不来外商开发投资,遗弃的八栋商品楼,入夜成了鸟兽欢愉地绝佳场所。
我们一直在进化,从幼儿开始,早早地接触互联网,接触时代最大的便捷产品手机。遍地开花的手机店,覆盖了整条蒸蒸日上的街。低头族被驱赶上街,兜里手里的玩意,片刻无法从身体剥离。像极爱情中朝夕相处的眷侣,给你足够的脑电波辐射。
各种杂乱不堪的广告,合理的利用了街道的每一处空白,商贩同样照葫芦画瓢,将每一个店面门口人行通道塞满。搔耳的音乐和层次不穷的广告语,撞进耳蜗搅乱听觉神经,为此,人与人的交谈往往呈现面红耳赤、锣鼓喧天的情形。
街上总有这样一位小贩,专门出售各种鸟兽小宠,看着被囚于方寸大小的它们,不禁感慨我们人类,何苦将自己可悲的遭遇强加于别的事物之上呢?
时常会遇到年纪上轻的情侣,在耄耋之年依旧相濡以沫的长辈面前,卖弄那所谓的快餐式爱情表演。从来都不羡慕那些尚拥有年轻皮囊的小友,仗着现在化妆品,勉强保留自以为是姣好的面容,人生最该面对的不是时间,而是自己那张在镜子面前一天天变老的脸。
大圆坛失修多年,也不知是该段负责施工的队伍就地散了伙,还是因为开发商的头头唯利是图的等候着第二遍翻修。现代化的另一面是极端利益化,公交最后一站迎面撞进眼眶的是村委会打得响亮的标语,构建美丽乡村,却强占了土地,荒芜了耕地,和开发商一样的心理活动,我们就等着克扣那些天高皇帝远的俸禄,去修缮自家的墙垣,去补一补自家的房贷车贷。
载着一车担忧的公交,最终停靠了岸,我们如数下了站,不得不踏实的往家里走,而驾驶员却要双脚不离地,马不停蹄地发动车子,往返两地,然后依次糊口生计。
2019.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