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忘了旧砚台,只剩一道残墨。点梅的过往抄错了纸张,想起你浅湖畔的双眸,又惊起几滩飞鸟?可惜我不是鱼儿,注定了游曳不了深海。料峭春寒,何处惹出暖冬?砚边的一抹青瓷遍寻不见几多腮红,思想的竹篾编造,却也成不了心的模样。我其实也不过是个野物,何必在意梧桐。”缓缓的曲调似乎是在感喟怀才不遇的苦楚、世浊不清的无奈,仿佛轻轻的柳絮,洋洋的跌洒过,在尘土上溅不起哪怕丝毫砂砾。
京畿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朝着京畿而来,在穿城而过时,守门甲士看见马车上那独特木槿花图案,并没有生起半分阻挡之意,任其不快不慢的走过。意味不明的曲调从马车里传出,甲士们持器而立,仿若没有听到般,窃窃私语声却从百姓中传出。
马车里,两位青衫汉子有些无奈的遮住耳朵,有些恼怒的瞪着对面,却是紧闭嘴巴不语,马车另一旁,一位委顿的老翁眼帘紧闭,就像两座千仞绝壁压在上面,永远都不会睁开。而可恶又庸俗的声音,就是从他身边的一位耷拉着肩膀,书生模样的男子喉间传出的,书生的衣袍上污渍不少,就像从泥潭中滚过一般,有些地方干巴巴的,脸色苍白,就像折子戏里的白脸伶官,伴随着咳嗽声。这四人正是从江南道回返的四茶客,而书生正是游吟诗人。
正当马车里的青衫两人快要压抑不住难听的曲调,却有些为难的想到游吟诗人是四人中受伤最重的人,是否骂他有些不好之际,一声嘶吼惊了马儿,马儿受惊的停下,颠簸让游吟诗人的声音顿时停止了,茶翁的眼睛也睁开了…….
学宫黑色断崖的广阔湖面上,此时轻舟之上程青牛和皇甫铭正端坐其上,老迈却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哈哈哈,青牛、铭儿啊,这次前去江南一观,却是如何啊,去吃江南的牛肉酱包没有,那滋味可是不错啊。”
程青牛稳重的声音响起“不曾去吃,不过江南田园风光到见了不少。”此时皇甫铭哼了一声,程青牛没有停顿,继续说着“三师弟的般若幻境倒是挣脱不少,清醒了过来,但似乎隐隐有些不对之处,倒也说不上来,还望您亲自去看一眼。”顿了顿,“秦观却是个人物,我二人险些让他发现了,仰仗着师弟才遮掩了过去,我二人在武学意蕴方面不及他。至于小师弟,想必老师您是知道了。”
在程青牛讲话时,皇甫铭除了哼了一声,却沉默的像一个石头,没有说一句话。“嗯,始秦这家伙的后人,在你们这一辈里原本就算不错,北君和皇帝二人偏要坏他,不曾想却无形中有些成就他了。”
皇甫铭的脸就像冬日寒松上的寒雪,正要开口之际,平静的水面顿生波澜。继而壮阔起来,一声惊雷从远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又展现出他的姿态“看看别人,你们的小师弟恐怕要加油咯。”
皇甫铭有些感慨,“这还是我点评过的那个小黑莲吗?”程青牛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我记得当时我们看见他在江上大吼,不可同日而语啊。”
“好了,你们去吧….”
…….
场间的红卫仿佛面对一座黑色的深渊般,刚才突破的黑莲显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的力量,洋溢出一种蓬勃的美感,这美感在红卫看来却是那般恐怖。
在场红卫的心目中,最恐惧的并不是那久不世出的南宫统领,而是明面上掌控着红卫的影子,那抹淡淡的黑影就像横亘在死亡边际的幽灵,若不是他的训练,普通红卫恐怕也不能够拥有现在的力量,但那冷漠如万丈寒冰的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红卫肝脑涂地的感激。
而现在,黑莲公子所散发出的气息,竟然和那黑影如出一辙,并且他身上的无情杀意却更加毫无遮掩,只欲吞噬而来。
就在黑莲手中黑伞即将再次飞舞之际,苏宁的身影鬼魅的进去场中,抬手甩出一面令牌挥退了犹自发神的红卫,认真的对着洛黑莲说道“你走吧,中皇说过如果你成功突破桎梏,便任你离去。”还有句话,苏宁没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没有突破,便是取死之道,与人无尤。
继而苏宁不再看他,对着红卫吩咐道“拿下南宫太苍。”
场间局势立变,竟是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风波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