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仿若没有看见那朵盛开的黑莲花,转身微笑的看着玫瑰,“我是爱你的。”
玫瑰此时又恢复了在江南小桥上的那股子冷意模样,又变回了那个在闺房里砸碎一切的冷酷小姐,清冷的容颜上寒霜凝结到了极致,讥诮道:“君胤,你的戏不知道演完没有?不过我没有心情再演下去了。再说你演的并不如伶官儿好,何必又徒自扮出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人恶心。”说着玫瑰便走到了洛黑莲身边,伸出细腻的手清握住洛黑莲的手,一如小桥流水上洛黑莲握住她的手,一如以往无数刻他们握着的手,只是两人手心中都有些汗珠。
君胤听着玫瑰的话语,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他知道这是玫瑰的风格,幼年丧母,独自一人漂泊流离在外,尽管后来被带入皇宫养育,但那等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迭出之地,也在这女孩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但是当他看见玫瑰握住洛黑莲的手,自然的就像演练过千百遍,又或者是天生如此时,他强硬的心脏也出现了无数颗刺,穿透肌表,有些疼入骨髓了。他看着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夺去了,谁敢如此大胆,他生气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白雪苍松皑皑而来,就像万年不化的冰石般。
洛黑莲看着君胤的表现,想着凭借以往那等风采的十三皇子,怎么可能如此这般喜怒皆形于色,心头不禁微感凛意,自己差点被他骗过了,他似乎在掩饰自己。
“你知道,凭借两队甲士和供奉,只可能拖住玫瑰,而我来了,他们便没什么用处了,虽然甲士的合击战法麻烦些,甚至可能拖住以往的南宫太苍,不过现在队长受了伤,我又对战法了若指掌,你没有什么机会了。”
“你在紧张,不然你的话不可能这么多,试试就好,不用太过紧张,只要你答应我臣服于我,一切我都会想办法抹平。”君胤有些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过,玫瑰必须嫁给我。”
“今天,有个家伙说了两次我紧张,那时我的确紧张的不得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我紧张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紧张。”洛黑莲看了一眼身旁的玫瑰“或许有她在我身边,我便不知道什么叫做紧张害怕。所以,你可以试图留下我,或者我会选择杀了你。”洛黑莲又看了一眼玫瑰,发现玫瑰也坚定的看了眼他。
君胤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杀死我,且不说你能否杀死我,就算能,你敢吗?想想残疾的老黑衣大人,想想你娘,你愿意为了玫瑰弃了他们吗?”
一声突兀的就像横冲直撞的马车的声音淡漠的响起“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拿回我的剑的,不过老十三,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你敢动朝廷九衣吗?就算玫瑰不是红衣了,可你别忘了九衣是怎么对付外人的。”南宫太苍弹着孤鸿剑,玩着戏谑的说道。
起初的那道影子似乎感觉到了君胤心意得变化,悍然出手想要制止住南宫太苍的无礼语言,谁知一脸戏谑的南宫太苍突然状若疯狂起来,握着剑柄的手不住的颤抖,发出了一声怒吼,强硬的克制住自己。谁知影子在触碰到南宫太苍身体的那一刹那,南宫太苍将剑一收,出手,并指,后发而先之,击打在影子身上,这个影子明显和红卫的影子相差太多,狂风暴雨般的击打,小范围内的腾挪,一股明月大江顿生巍峨孤悬之意,磅礴的力量打得影子显现了出来。很快,一个枯槁的身躯便瘫软到了君胤的脚下。
说起来很长,实际上电光火石间,只见影子出手,不一会儿便像一条死狗样子,出气多进气少了。无论是君胤或者是洛黑莲玫瑰都有些惊讶,在皇子身边的皇宫供奉,竟如此不堪一击,南宫太苍的武学何时到了这般令人高山仰止的地步了?
…….
只有南宫太苍明白自己全身洋溢的力量已经磅礴起来,宛若惊涛骇浪不住撞击的孱弱海岸,或许下一刻便会溃决而下,会不会像器州那边孩子们常玩儿的所谓气球那样,嘭的一声爆开呢?
君胤像是窥出了一些端倪,缓缓地站立了起来,双手微微握着黄油纸伞,明黄颀长的身躯尽显的那般晃眼“原来也是镜花水月。父皇命我前来下聘,聘礼在这儿,玫瑰做好准备吧。”君胤恢复了不动神色,隐隐然不失风范。
洛黑莲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还是小看十三皇子你了。”这时,牧府的仆人走了进来,在玫瑰耳畔私语了一番。玫瑰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洛黑莲,轻吐红唇“黑莲,红卫把这里围了。”
牧府门外,静穆的红卫矗立着,就像无尽大山将牧府包围了起来,每个人散发着淡淡寒意,仿佛无数把即将出鞘的利刃,下一刻便会劈碎一切,撕天裂地。
街道上,一道身影正在踱步而来,即便面对众多红卫也毫不在意,浑身散发出一些令人心悸的血腥味,就连身经百战的红卫也被恐怖的尸山血海错觉所慑,只见他就这样走进了牧府。
君胤看着走入的猩红衣袍,脸上绽放了无尽明媚的春光,南宫太苍刚才是有些惊人,但现在苏宁来了。谁知道苏宁进来,君胤感觉仿佛被投身于汪洋恣肆的血海里,坚硬的礁石棱角锋利,流露出清美绝伦的干净之感,旋即恐怖的海水淹没而来,君胤退了几步,恍惚间黄油纸伞被夺了过去。
君胤的脸就像刚绽放的小白花,就被粗暴的大脚丫踩踏一样,有些错愕。苏宁看也不看他。对着洛黑莲道”中皇令你入宫觐见,红卫会将南宫太苍带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