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流赫一点都不心疼,他现在只关心凤瞳哪儿去了。
所有侍卫将整个未央宫翻了个遍,却没找到沈凤瞳,也没找到萧可清,难道她们没在里面?
可是据那个送饭的宫女说,皇后确实进了未央宫,她一直就在未央宫正门那守着,没敢离开,可确实没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一连三日,他亲自在偌大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未央宫里寻找,飞灵和闭云心酸地看着他,脸色苍白,修长的十指沾着津津血迹,在化为灰烬的萧可清的寝宫里翻找。
突然,那张坍塌的大床忽然晃了晃,墨流赫紧紧盯着它,半晌,大床晃动得更厉害了,他欣喜地一脚踹飞了重逾百斤的床,只见大床下露出一个洞,黑黝黝的深邃,一道脚步声响起,飞灵等人也奔了过来:“小姐,你……”
话没说完,齐齐卡在喉间:“顾宁公子,怎么是你?有没有找到小姐?”
从地下通道里上来的是顾宁谨之,墨流赫望着眼前秀逸绝伦的红衣男子,飞扬的眉终于落了下来,露出浓浓的失望。
顾宁谨之看了一眼落寞的墨流赫,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找到萧可清了。”
墨流赫一行人走下通道,数支火把将整条通道照得通红,冰冷的地下通道里,一扇石门大开着,墨流赫率先走了进去,看见角落里躺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正是萧可清,她听到声音,张开深陷的眼,见到墨流赫,嘴唇蠕了蠕,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扫了一眼,便知道她四肢断了,下巴被卸,心下松了口气,这个女人被扔在石室里,应该是凤瞳做的,看来她真的没事。
他看着顾宁谨之:“你进过这个石室?”他认出来,这是当初萧可清关押玉宁公主的地方,只是没想到萧可清的房间里还有这么一条通道通向这里,如今她自己也被关在这。
“嗯。”顾宁谨之没否认,“进来时通道那头有碎散的石块,后面还有路,凤瞳应该是从那出去了。”
墨流赫一怔,反身走出石室,想了想,下了道命令:“把石室封了。”
里面,奄奄一息的萧可清听到这话,绝望得目眦欲裂,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钻心刺骨,第一次她后悔自己以往所为,如果,她能对墨流赫好一点,今日他即便不肯救她,至少也会把她的尸体带到外面埋葬吧,她不想死在这么一个死寂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食物,甚至连空气都少得可怜,哪怕,有只老鼠和她作伴也是好的。
只可惜,什么都晚了,她闭上眼,两行泪缓缓从她早已干涸的眼里淌下。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待一会儿。”墨流赫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被拉得老长,显得凄凉而孤寂。
飞灵和闭云相视一眼,带着其他人走出通道。
墨流赫在通道里缓缓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就黯淡一分。
看到这条路,他心里已经明白,凤瞳已经离开了,这是她给他那幅地图上唯一的一条出宫的路,他早已看出,只是私心里不想告诉她,不想她离开,可她还是走了。
三天了,她没有再回来。
他从顺着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再重新返回,一步一步的,顺着她的脚印来回走了一趟,一天一夜……
晨光微曦的时候,他回到地面上,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通道口外等着他,一脸平静,眸中却蕴藏着深深的疼惜。
“舅舅,她还会回来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沈不言舅舅,因为他的母后沈元熙是他的妹妹。
与往日的儒雅宽逸不同,今日的沈不言一身干练的黑衣装扮,肩胛处以银线绣着一只仰天长嚎的银狼。
“会的,总有一天,瞳儿会为你回来。”沈不言叹息,他们早知道了不是吗,一个凤启是留不住她的,她理该是那翱翔九洲的凤!
墨流赫迎望着东方升起的红光,嘴角挂着一抹笑,“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朕留给她的是最完美的印象。舅舅,送我去那里吧,至少为了她,我会努力活着,帮她挡去一切即将来临的风雨。”
沈不言别过眼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笑着道:“好。”
墨流赫离开不久,两条身影疾行而来,身形如鬼如魅,难以捕捉。
“首领!”两人对着沈不言恭敬低头,微微躬身。
阳光照在两个人脸上,却是阿月和以前未央宫里的何嬷嬷。
“九号,你那里有什么消息?”沈不言看向阿月。
阿月恭敬道:“飞灵在娘娘走之前得了信,告诉她要前往万凰都,属下想和飞灵、姐姐一道去。”
沈不言点头:“去吧,随时向我汇报情况。”
他眺望着万凰都的方向,心中无奈,万凰都如今群雄云集,瞳儿势必要卷入九洲之乱,应验那个预言。
“七号,你就跟我一道,护好皇上吧。”皇上要去的地方过于诡异,连他都不敢轻易涉及,皇上是个有胆气有担当的男儿,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七号是暗牙里的老人,无论经验还是实力都是最接近他的,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何嬷嬷恭谨答应。
凤启国东南靠近万凰都的遗落城的一个酒楼里,沈凤瞳诧异地往下望了望,这么一个小小的酒楼里竟然绝大多数都是幻者,什么时候幻者这么不值钱了,一拖一大把,而且看样子等级还不低?
凰九烨见她惊奇的神色,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解释道:“他们是从各地汇聚前往万凰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