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倚着窗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都五天了,他们也该有动作了吧。
比尖山的顶端这几天似乎有些小动静,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广凤楼只是比尖中层的一座楼宇,像这样的楼还有几座,只是被祭司们设了障眼法给隐了起来,这些其他人没有幻气是看不出来的,她倒是偷偷上来过几次,对这里还算熟悉。
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莫名的躁动,敏锐的感知让她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扫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众女,她怠懒地闭起眼,他们倒是沉得住气,这些个秀女们却快憋出病来了!
噌!一声突兀的轻响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那是琴弦断裂声。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捂着红肿的脸颊,双目含泪,气恨委屈地看着那个弹琴的人,佟弯弯。
“你,你怎么打人!”
佟弯弯傲慢地抬起头,冷睇着眼前不甚起眼的少女:“打的就是你,刚才你撞到我的手了,看看,我这可是把十分珍贵的琴,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
“还说没有,不然我的琴怎么会断,哼,凭你的姿色还想进宫侍奉皇上,做梦!”佟弯弯不等少女说完便尖锐地打断她的话,众人惶然地望着僵持的两人,谁也没敢上前劝架,或者应该说,她们就是希望有人打破连日来窒闷的气氛。
这几日她们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且一想到可能有人在暗中观察她们的举动,每个人心里都像扎了根倒刺,时不时在自己心底扎一下,刺得人浑身不舒服,狂躁气闷已经袭遍每个人的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却又强自压抑。
沈凤瞳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看得清楚,那根琴弦是佟弯弯自己拨断的,只是不巧那少女刚好经过她身边,她只是借机抒发胸中的闷气罢了。
听了佟弯弯的话,少女顿了顿,旋即大哭了起来:“佟弯弯,你别太过分,若非仗着当今太后,你敢这么嚣张吗?这里可是天凤圣庄,我要请祭司大人我做主。”
“哼,做什么主!方灵,你可别忘了,这天凤圣庄也是皇家所属!”话外之音就是祭司们也得卖太后个面子,她可是太后的外甥女儿,有太后为她做主,谁敢动她。
果然,听了这话,叫方灵的少女不禁噤声,低低地啜泣起来。
“这女人胆敢对太后不敬,给我掌嘴,到时我会在太后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佟弯弯睨了众人一眼,见她们还在踌躇,便又提了一句,“听说皇上虽是答应了选秀一事,却还是颇有些抵触,怕到时候还是太后替皇上拿的主意呢……”
她话未说完,那些还在犹疑的人一个个立刻将方灵团团围住,方灵惊惧地看着众人,有些底气不足:“你、你们别听她的蛊惑。”
其实她心里清楚,佟弯弯说的或许是事实,反正佟弯弯有太后撑腰定是能进得宫的,既然要选人进宫,那她肯定要选那些忠于她的,如果她在太后面前替谁说话的话,即便再这里过不了关,兴许也是能进宫的。
佟弯弯脸上露出几分狞笑:“掌嘴!”离得有些远的华怡郡主不由皱起眉。
已经有几个女人上前按住方灵的双手,另有两人分站两边,扬起手,正要落下。
“住手,放肆,这里是天凤圣庄,哪容得你们在此胡来!”说话的是一个高挑美貌的少女,细蛾眉,杨柳腰,生得闭月羞花,一条鹅黄长裙衬得雪白的肌肤更显晶莹细嫩。
她脸含怒容,指着佟弯弯骂道:“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若是让太后知道你仗着她的名号胡作非为,你还能进得了宫吗?刚才的琴确实是你自己弄断的,她只不过刚好经过,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黄衣女子的话,沈凤瞳不由睁开眼,眉头微挑,清丽的眸子幽深难测。
“你又是谁?哪家府上的?”佟弯弯咬牙瞪着她。
黄衣女子轻嗤:“怎么,想找我的麻烦吗?哼,不怕告诉你,我叫午妍,至于我是哪家府上的,你不是能耐大么,自己去查呀?”
思虑半晌,沈凤瞳眼中泛起一丝清明,唇角浮起一抹浅笑,或许她还真能治得了这佟弯弯。
“你!你们还等什么,连她一起教训,告诉这女人我佟弯弯可不是好惹的!”
“你们敢!”黄衣女子挺起胸气势昂扬地瞪着那群虎视眈眈的女人,一股尊贵的气势自然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众女有些明了,这女子明知佟弯弯的身份还敢如此挑衅,只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动手!”佟弯弯冷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一道低沉的喝斥从楼外远远传来,下一刻虚元祭司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广凤楼前,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这里乃是庄重圣地,岂容你们在此胡闹!”
“虚元祭司,都是佟弯弯,是她先诬赖我,事儿都是她挑起来的,不信你问问午妍小姐。”方灵一见虚元动怒,心中反而高兴。
虚元朝佟弯弯看了一眼,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见状,虚元有些明了,却只是淡淡道:“这事且作罢,你们在这五天里的表现我都知道了,今日还有一项考核,也是决定你们能否进宫的决定性的一项。”
意思很明白了,这事儿不计较了,佟弯弯扬起头,得意地朝方灵看了一眼,心想肯定是虚元祭司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不跟她计较。
方灵低下头,心里有些委屈,却不敢说什么,而且虚元祭司后面这话才是决定她今后人生的关键,有些事儿该忍着就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