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墨流赫学得相当的快,在她不时低声出口的口令中,时而握住她盈盈欲折的腰,时而滑动脚步配合她旋转飞舞,到得后来,他竟隐隐摸到几分韵律,原就优雅的体态也跟着动转,一曲舞蹈更加引人入胜。
这是一支尊贵与优雅并存的舞蹈,像是专为这对最尊贵的帝后量身定做的一般,每步舞都极尽高贵奢华,享尽视觉之美,尊贵无伦,绝美盛绽。
看着台上别开生面却又华丽优雅的舞蹈,众人不由看呆了眼。
这是一支简单却又优雅高贵的欧洲宫廷舞,前世出身舞蹈世家,跻身上流社会的她的家族,宫廷舞是她从小必须接触的,熟稔无比,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都极尽优雅。
落英湖上,各国使节的目光直了,一向把面子看得极重的萧太后沉默了,只是看向沈凤瞳的目光有些复杂。
玉宁公主则是满眼的不甘和嫉妒。
墨灼瞠大眼睛,仿佛不认识台上那舞态盈盈的绝色女子,一丝懊丧划过眼底没入满湖被撩动的波澜中。
贺兰泽望着那轻盈的身姿,眼神有着瞬息的恍惚,与那夜湖畔听笛的女子身影重叠交印在一起,会是她吗?
佟弯弯因太后的怒意而将身子蜷缩在暗处,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双手反复地抚着手中已调至无声的琴弦。
这一日,夜未央。
月宁宫里,一盏昏暗的灯亮起,一间散发着淡雅清郁之气的房里,闭云和叶蓉津津有味地听着飞灵讲述沈凤瞳在国宴上如何大放异彩,堵住了薛池国那个公鸭嗓莫尹大使臭不可闻的嘴,不时向一旁微笑倾听的沈凤瞳飞去崇拜的眼神。
“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跳舞,还跳得那么好?”闭云听得兴奋的同时仍然没忘记问出心底的疑惑,小姐不让她们贴身的几个叫她娘娘,说是这样叫生了膈应,所以在人后她们只好仍称她小姐。
沈凤瞳露齿一笑:“你小姐我会的东西还很多,要不要我一一教你?”
闭云生生打了个寒颤,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反正闭云知道小姐最是聪明无敌就成了。”
想起两三年前,小姐也不知从哪学来武艺,会些武艺的她便想着与小姐切磋切磋,小姐当时眼睛就亮了,接下来更是天天找她当陪练,结果她总是被当成沙包揍得鼻青脸肿,虽然过后总能获得十天的假,但她宁肯不要。
沈凤瞳收起含笑的威胁,瞟了飞灵一眼,心道她表面看起来很是老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过早磨平了她心底属于少女的冲动?
细碎的星光点点洒落天际,萤萤之火照射在皇宫的另一个角落里,一道薄薄的纱幕上映出两道人影。
“为什么没动手?”一道金属般僵硬的声音低低传来,从那道身影看来,却是个男子。
接话的是一个女声,声音中满是不屑:“我觉得没必要,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而已,有什么值得你这般警戒的?”
“哼,你懂什么,今夜她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如何能让她再留下坏我大事!”金属般的声音隐含怒气。
“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只要我愿意,一只手就能捏死她,留着她还能牵制住那小子,如今他是越发令人头疼了。”
“不成,我总觉得那丫头没那么简单,趁她羽翼未丰前解决掉,再这么放任下去,恐又生变节,你不也说过能控制他的吗,看看现在他的成长已经超乎我们的意料。”
纱幕中依稀可见那女子轻轻倚了过去,手缓缓抚上男子宽阔的胸膛:“君……别生气,我依你就是,你难得来看我,别说这般扫兴的话……我、我很是想你。”
夜风中女子的声音细语侬侬,纤指已经挑开男子腰间束带,男子一声笑,握住她的手,反被动为主动,大手一扯将女子身上的衣服撕扯开去,引来她一声低低的娇呼,纱幕中的两道人影很快纠缠为一体,夜更加深浓……
月宁宫里,沈凤瞳将几个满眼星星的家伙给撵出寝宫,正欲吹灭蜡烛休息,转头却看到门口倚着颀长修挺的身影,那双桃花眸子正闪着异样的华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么晚了,皇上到我这做什么?”她转个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悦地看着他。
墨流赫扬起一抹蛊魅人心的浅笑,走近她所在的桌前,微俯下身,低低的美酒般醇厚诱人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是我娘子,你说我该做什么?”
“别告诉我,你也被我晚上的舞给迷住了,开始对我起了青眼?”她回以淡淡的冷笑。
墨流赫并不生气,依旧笑意不减,直直地看着她,朦胧的眸底真假难辨:“如果,我说是呢?”
“最好别,我迟早会离开皇宫的。”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敛起笑容,这才扯开话题淡淡说道:“我说过,不勉强你。封后大典结束了,也没什么事,待各国使节回去,朕允许你过几天回娘家省亲。”
听了他的话,她眸底泛起一丝喜意:“真的?”
“朕金口玉言,岂能有假!”似被她的喜色感染,方才堆起的眉宇再度舒展开来,嘴角似有一抹弧度,很快被他敛了去。
“多谢了。”她不卑不亢,也不愿在他面前多露出几分情绪。
墨流赫苦笑,在她面前,他总是不知不觉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引着情绪。但他又不能不被吸引,这个女子不仅才色双绝,胆子更是大得没天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婚,他却偏偏不肯放,也许,是想看看她的胆子到底大到什么程度,也许是期待着这个不一样的女子能在宫中创造另一番景象,剔除宫里沉积已久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