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夕好奇地走到桌子旁,把绘有元凤的画卷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画是一幅好画,但他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摇了摇头,易夕把画卷重新平铺,准备先去找点吃的填饱一下肚子。
在将画卷放回原位时,他注意到旁边放着一整套画画用的笔墨纸砚。
砚盘上的墨水还没完全干透,加一点水就可以重新作画。
看到这些,易夕忽然玩性大发,想着自己也绘画一幅元凤图。
他拿起一支毛笔,用唾液将笔毛理顺,然后大手一挥,开始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做起画来。
易夕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但是他对画画却是别有一番天赋。以前,他经常坐在庭院里,对易族周边的草木进行绘画,这还是他第一次画除了风景之外的其他东西。
一开始,易夕的眼睛仔细观察旁边的那幅元凤图,勾勒出略显青涩的线条,再抬头冥想片刻,又专注地描绘着笔下的元凤,原来的元凤图虽然画得有模有样,但是却少了一丝韵味,他皱皱眉,思考着如何下笔。
回想起自己胸前出现过的凤纹,易夕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他知道问题的根本所在了。
是气势,元凤身为百禽之长,那种傲然于纸上的气势很难刻画出来……
最终,他完成了这幅画。
一只元凤傲然纸上,回首嘶鸣,羽翼淋漓,恍惚是树梢之顶,百鸟之中,那威严赫赫的首领;又仿佛凤目轻柔,身披彩羽。
满意地在自己的画作上进行了署名,易夕没有将亲手绘制的元凤图收走,而是随意地将其置于桌面,就离开了房间。
他实在是太饿了,肚子上的雷鸣声,已经在多次宣泄自己的不满。
古宅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吃的?
易夕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富林,由他来安排吃的最好不过。
可是直到此时,易夕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富林住在那间屋,找到富林跟找厨房一样难。
令他觉得意外的是,这么大的一间房子,除了厄里和富林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人,护卫、仆人什么的都没有见到过。
“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找了。”
易夕嘀咕一声,终于认清了现实,独自在昏暗的走道里慢慢搜寻。
他拱着鼻子,一边走路,一边用鼻子嗅四周的味道,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有香味传出。
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吃食,不过易夕却看到了一处有亮光的地方。
在走道尽头,有淡淡的荧光传出,若隐若现的,吸引了易夕的注意力。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追寻着亮光的来源,抵达一间房屋外面。
到了这里,光芒闪耀夺目,令易夕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待逐渐适应后,他透过窗边的缝隙朝里面看去。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虚影,身体外貌像普通的羊但是却有四个角,面目狰狞且牙口外突,亮光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
这是什么怪物?
带着疑惑,易夕把目光从虚影移开,望向下方,他看到了盘膝而坐的厄里,这座古宅的主人。
原来虚影是厄里释放出来的封纹。
易夕还是第一次见到面目如此丑陋的封纹,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他见过的封纹并不多,仅限于易族中的禽类封纹。
出于好奇,易夕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继续观察着羊形怪物与厄里之间的变化。
“咕咕……”
在易夕屏息小心观望时,一道肚子发出来的响声却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顿时,他身体骤然僵硬,微张着嘴巴,愣愣地望着那一同注视过来的羊首与厄里。
厄里那一双死人般的眼睛,与绽放着诡异光芒的羊首,令易夕如坠冰窖。
下意识的,他拔腿就跑,犹如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一边跑着,易夕的脑海疯狂转动。
他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不对呀,我只是正好碰到他在练功而已,干嘛要跑?
虽然想通了这些,但易夕的脚步还是没有停止,刚才那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精神恍惚间,易夕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前冲的姿势立即因为突然出现的阻碍而重心不稳。
在他即将倒下时,一张光滑而粗大的手掌将他给扶住了。
直到重新站稳,易夕才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目光再往上移,他看到了一张充满笑容的脸。
“富林大叔,是你。”
“你这么急,想去哪?”
见易夕恢复平静,富林才将把自己的手给抽回。
“没,没什么。”
易夕注意到,富林的手特别的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如胶质般,恐怕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过如此吧。
“真的没事吗?我怎么看你好像很着急的的样子。”富林关心道。
“哦,对了,我的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
易夕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抱歉,最近比较忙,是我招待不周了。”富林一脸歉意地说道。
“没事。”易夕关心道:“你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哈哈,不用了,已经解决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富林打了个哈哈,立即转移了话题。
“嗯。”易夕点了下头,跟随着富林向前走去,一遍走着,还不时地往后看去,直到确认厄里与那头怪物没有追来,才松了口气。
易夕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座古宅的主人本来就是厄里。他身为客人,偷看别人,已经是没有礼貌在先。
“还是找个机会跟他道个歉吧。”
易夕小声地呢喃着,正好被旁边的富林听到了。
他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夕没有回答,反问道:“富林大叔,这座古宅就你跟厄里两个人吗?”
“是啊,就我们两个。”富林回答道。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宅子太大了,有些不习惯。”易夕心不在焉地说着,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可比这里大了几十倍,怎么可能会不习惯?他只是觉得这里的氛围实在诡异,所以感觉不太舒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