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比较偏静的病房,在走廊尽头的位置,病房的旁边就是窗户。
现在外面是大雪,若是天气好的话,这间病房外的阳光一定是最好的。
“就这里?”我指着病房的房门问了问。
金护士长点了点头,“就这里,是刘医生特意安排的,里面是单人间。
这间病房相比起其它的病房来显得更加静谧一些,其它病房的人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就往这边走动,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会更加有助于病人的康复。”
“嗯,看起来,这里是比其它的病房要安静一些。”
我向走廊里的其它病房瞟了一眼,说实话,不管是在病房外面还是在病房里面,都没有这处走廊尽头显得安静。
其它的病房里都是两人或者是三人间,除了病人之外,再加上陪床的家属,最少四到六人。
人多嘴杂,睡觉打呼噜姑且不说,还喜欢问东问西,确实没有单人间舒适。
还好刘医生想得周到,不然,我要是在两人或者是三人间里陪床的话,估计少不了一番解释的口舌。
如今这样一来,我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替我多谢谢刘医生,他费心了。”我真诚的向金护士长说道。
金护士长笑了笑,摆了摆手“行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孩子太小,也应当享受特殊照顾。
我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去做,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有事情可以找这里的值班护士,若是遇到比较特殊的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再帮你安排。”
“好,谢谢!”面对着金护士长悉心的叮嘱,我从内心表示感动。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我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明亮,开着电灯。
在挨着窗户一旁的病床上,我看到了那个瘦小而又让人心疼的身影。
是他,是那个年龄幼小的孩子。
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四周皆为冷器,无一人,显得既冷清,而又孤单。
面对着这样的他,我的内心里涌现出了一股酸楚。
这还只是个孩子呀,可是他的命运却要从今天开始就要彻底的改变了。
父母的惨死,将会让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蜜罐中一跃被抛入了清水里。
他将要比其他的孩子更早去学会承受,和承担。
每个人都会成长,而每个人的成长之路都避免不了疼痛和坎坷,只是他的成长之路却来的过于突兀和悲痛。
年纪幼小的他,会承受得了这一切吗?
他是否在醒来之后,会想起自己父母惨死时的那一幕幕?
若那一刻真的来临,而我,又该怎样去指引他,安慰他呢。
吸了吸鼻子,我,缓缓的向床边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安静的看着他。
映入我眼帘中的,是一张很稚嫩,很清秀的面容。
先前这孩子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如今,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来的面貌。
说实话,这孩子长得很俊,剑眉,长鼻,小嘴,椭圆脸。
每一处五官都是如此精致和端正。
只是他现在紧闭双眼,整张小脸上也浮满了苍白之色。
呼吸均匀,但是却略显弱小。
右手上打着点滴,左腿上厚重的纱布和石膏缠绕的跟个木乃伊一样,整条左腿高高抬起,被吊带悬挂着。
腿部骨折后的三到五天内,是水肿高峰期,用吊带高高悬挂起被打石膏的腿部,是为了防止受伤的左腿会出现浮肿情况。
“唉...真是遭罪啊!”
我叹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抽纸,轻轻擦去了他额头上的虚汗,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盖着的被子。
这袋点滴才刚挂上没多久,看样子还得一个多小时左右才能打完。
路上听金护士长说,一共得打两大袋,一袋消炎止痛,一袋营养安神,两袋下来,估计得打到八点多了。
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除了这一张病床之外,还有另一张陪护床,而在陪护床的旁边则是这个单间的厕所。
环境不错,我的困意便又袭了上来。
侧躺在了陪护床的一边,掏出手机,拨响了雷大庆的号码。
“喂!我是雷大庆!”手机里面传出来了雷大庆的声音。
“雷队长吗,我是孙敏。”我怕不小心吵醒了正在沉睡着的男童,所以我的声音压的非常低,只是雷大庆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震的我耳膜疼,如若洪钟,似乎有种穿透力。
“雷队长,您的声音小点,我现在正在病房呢,你别吵着病人呐!”我紧张兮兮的掩口说道。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嗓门从生下来就这么大,我尽量压低点,怎么了?医院的情况怎么样?”雷大庆的声音小了几个幅度。
我略略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的男童,这才开口道,“我正想跟您报告这件事情呢。
受伤的男童已经出手术室了,现在情况基本稳定,我现在正在陪护他,但是李科长那边还没有消息。”
“李科长那边有谢警官在那里看护,有消息了她会报告给我的,这边你打算怎么办?”雷大庆问我。
“我是这样想的,在没找到这个孩子的其他家属之前,我想申请一下,暂时作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现在这孩子离不开大人的监护,为了方便以后任务的执行,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我这个小组能不能跟其他的组暂时调换一下,调到医院里来。”
“你想做到任务和监护两不误?”雷大庆问道。
“是啊,这样也方便一些嘛。”我说道。
“嗯——好吧。”雷大庆在电话里略略沉思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这件事情我批准了,具体哪个组跟你们调换,明天再做商议。
还有,你今天不用回卡关了,等晚上各个小组执行完任务回来之后,我会先抽调人手过去协助你,晚上两个人轮流看护,也妥当一点。”
我心下一喜,“好,还是您想的周到,那就先这样。”
嘀————
我挂断了电话。
刚准备小眯一会儿,手机还没放下呢,却‘嗡嗡’的响了起来。
“谁呀这是!唉...事儿怎么这么多啊!”
我无奈的扫了一眼,结果一看,竟然是谢文佳给我打过来的,看来有李科长的消息了。
“喂,我是孙敏。李科长怎么样了?”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喂,孙敏!”可是电话那头,谢文佳的口吻却颇为急切。
嗯?这声音有些不对啊!不像是李科长手术顺利的样子,难道是李科长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