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我心里冷笑。
难不成老舅故意说没报酬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开玩笑!简直痴心妄想!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奔着钱去的,别说是没报酬,就算是倒贴上俩钱儿,我也乐意。
“哎,没问题,没问题!老舅,那市局在哪儿呢?我长这么大我也没去过呀。”
“啊...行。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对了,你要是去做志愿者的话,他们那边好像是封闭式的,你去了之后,可能直到合同期满了才能回家,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老舅不露痕迹的又问了我一遍。
我想都没想,“不用了,我决定了,你把地址发过来吧,我明天先过去瞅瞅。”
“好吧...”
老舅把地址发给了我。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我迎着朝霞的阳光早早的起床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说实话,我昨天晚上紧张了一夜,心情并不平静。
嘴上虽然说的挺痛快的,可是,离家太久了,一直住在外面,我也有些不放心我妈。
吃过早饭,在老妈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我骑上了我那三条腿儿的小摩托,揣上了两瓶矿泉水儿,一块儿面包,就‘突突突’的直奔市局去了。
路上还真是清静,大半条儿道上都遇不上几辆车。
想想以往上下班时那堵车的模样,如今再这么一对比,还真是有些恍如隔世。
市局离我家并不远,出门,上个坡,右拐,直奔大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一路上,我哼着歌谣,抽着烟,难得的有些惬意。
瞧瞧这一路的风景,平时累的跟条狗一样似的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惬意的欣赏过了。
只可惜这是冬季,树干光秃秃的,小花小草的都还没有长出来,只能欣赏一下一眼望到头儿的道路了。
这市局啊,说起来,我这还真是头一次来。
记得以前考驾照的时候,也是在当地的驾校报的名儿,考的试。
如今我这跟个老土鳖似的到了市局的门口儿,倒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不说别的,就看门儿的那个老头儿,第一眼就注意到我了。
这老头儿穿了一身保安的制服,戴着大檐帽,双肩两道杠,腰间别着根橡胶棍儿,他的这副打扮,若是遇到那些不识货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警察呢。
“喂!小伙子!大早上的你往里瞅什么呢?”
老头儿一边儿招呼着我,一边儿向我走来。
“哟!疾风快递?你们这快递公司不正规吧?上级都明确要求假期延迟了,在家自我隔离,你们这快递公司这么早就上班儿了?不怕被查着吗?”
我一瞅,这老头儿还挺热情的,懂的知识也不少,看来这市局里面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呢,一个看们的老大爷都这么有眼力。
我笑了笑,从我那三条腿儿的座驾上跳了下来,
“嘿嘿,大爷,我不是来送快递的,我是来报名儿的。您要不要来根儿烟呐?”
“欸!等等!你别过来!注意啊!跟我保持一米的距离!还有,你那口罩儿给我戴好了!千万别摘下来,否则,容易被人打死。”
我往口袋里掏烟的动作瞬间凝固了,这老大爷说话儿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我好心的让他抽根烟,他倒好,说话这么冲!
看门的大爷好像看出来了我的表情有些不悦,叹了一口气,忙解释道,
“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大爷可不是吓唬你。”
老头儿说着,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小区。
“看到没,就隔着这一条街,那个小区儿啊,前两天有两个婆娘吵架,原因是其中一个人家里养的那条泰迪狗,总是在小区内随意大小便,不仅如此,那条泰迪狗啊,不知道招了哪门子的邪,总是大半夜的‘嗷嗷’叫春呐!”
“吵得街坊邻居们都怨气肆虐。你说,大半夜的刚睡着,就被狗子吵醒了,谁能乐意啊?一天行,两天也能忍忍,可是天长日久了,谁不憋着一股子火儿啊?”
“那后来呢?直接打起来了?那养狗的不会是被人群殴了吧?”
这老头讲的事情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坐在我的三轮座驾上,认真的听了起来。
老头儿笑了笑,
“那倒是不至于,街坊邻居嘛,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别弄的太僵了。有事儿就先去找房主,房主不听了,再找物业,凡事儿好商量。”
我听的一脑门子黑线,这老头儿东扯西扯的是不是跑题儿了?
“你不是说摘口罩容易被人打死吗?怎么扯到狗子身上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市局的志愿者头衔还在向我招手呢,我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说着,我就要准备发动小摩托,一溜烟儿的骑进去。
“欸!等会儿!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高潮的部分我刚要开始讲。”
老头儿却是上前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心里纳闷儿,这老头儿以前莫不是一个说书先生?怎么讲起话来没完没了的。
“我说大爷,我急着进去呢,您别挡着我了。”
老头儿却依旧不依不饶,
“你等会儿,我就耽误你两分钟的功夫,你听我讲完呐。”
我无语...
心想,我今儿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踩狗屎了,算了,不就两分钟的功夫吗,我再等等。
我不耐烦的熄了火儿,坐在那有些硌屁股的三角座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头。
要说这老头子的养气功夫还真行,我都有些火大了,他还在慢悠悠的呢。
“我说大爷,您开讲吧。难不成还得让我给您上点儿茶水,润润喉咙吗?”
“嘿嘿,小伙子,你心别这么急嘛,我跟你说呀,那只养狗的臭婆娘啊...啊,呸!是那个,不是那只。”
我,“......”
“那个养狗的臭婆娘啊,原本街坊邻居们,和物业的人都一起去找她了,她要是态度好,认个错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是,那个婆娘偏偏的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觉得他的儿子在法院里当个司机就了不起了,硬是死皮赖脸的不认错儿,还信誓旦旦的要找律师打官司,说,妨碍她的人身自由了。你说气不气人啊!”
“哼!遇见这样儿的,要是换了我,我直接毙了她。”
我翘着二郎腿,冷笑着说了一声。
老头点头赞道,“谁说不是呢,我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我非得一巴掌把她给呼了地上,教教她怎么做人。”
我一听乐了,感情这老头儿也是同道中人呐!
疾恶如仇的性格,赶上绿林好汉了。
这也就是比我大个几十岁,若是跟我一般大小,我一定得跟他拜个把子。
“可是啊...”
老头儿说到这里又无奈的一叹。
“可是啊,老话儿说得好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婆娘臭不要命了,许多邻居啊,也就不愿意再跟她掰扯了,觉得犯不上。”
“物业的人更是乐的见业主们不了了之,他们也省事儿。可是呢,在邪恶的面前,总是会有正义站出来的!她楼下的那个婆娘天天被她家的狗子吵得睡不着觉,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
“终于在人们想要退去的时候儿,她楼下的婆娘终于忍不住的过去狠狠的给了那娘们儿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呐!整栋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
老头儿说到这里,眼睛一瞪!我看他这模样,是要飙大戏的节奏啊。
“这一巴掌就是导火索啊!于是,那俩娘们儿终于在楼道上撕了起来!‘啪啪啪’的,那打的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呐!”
老头儿越说越精神,那唾沫星子简直要隔着口罩儿飞出来了,吓得我忙把小摩托往后推了几步,离得远远的。
“你是不知道,那俩人下手老狠了,就像是有杀爹之仇似的,一个撕头发,一个拧耳朵!终于在混战之中,那泰迪狗子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直接摔楼底下,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