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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梦想与决定

“鹭鹭,你觉得……我真的能成为别人的偶像么?”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林雨梨的语气明显有一些沮丧。

“嗯……要我说的话,我觉得重点不是梨子能不能,而是梨子想不想。”看着林雨梨,鹭鸢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啊,鹭鹭你就不要说这些让人头大的道理了,我只想听听你的建议。”把石子踢得远远的,林雨梨停在了鹭鸢的面前,“鹭鹭,我真的能成为偶像么?”

“语璃觉得呢?”然而,鹭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了身旁的林语璃。

“咦?这里要问我吗?”放下手机,林语璃稍微思考了一下,“不过,我感觉,梨子的话,是没问题的。”

“诶?为什么会觉得我没问题啊!”虽然这是期待听到的答案,但是真正被人说出来的时候,林雨梨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没有偶像应有的魅力,怎么看都不可能成为偶像的吧!”

“那只不过是梨子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优秀而已。”在林雨梨的脸颊上轻抚了一下,鹭鸢慢慢地说了起来,“梨子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活力,能够鼓舞其他人继续向前。在运动方面,梨子也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协调性很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梨子的勇气。”

“勇气?”林雨梨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有关系。

“嗯。在我心里,梨子一直是很勇敢的人呢。”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柔,鹭鸢在微笑中回忆起了过去,“在和梨子正式认识之前,我就有注意到,梨子从来没有对任何困难感到畏惧。无论是怎样的情况,你都会尽可能地保持微笑,然后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在我问你要不要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你也很果断地答应了我,完全没有害怕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即便是你还不擅长的战斗,你也没有半点退缩,与我们一起,陪着希尔去完成她的复仇。这样的梨子,真的很勇敢呢!”

“呃……也许是吧……”林雨梨还是没能把自己愿意成为魔法少女的真正原因讲出来。

“所以,我觉得梨子可以成为偶像。当然,我也希望梨子成为偶像。”对着林雨梨伸出手,鹭鸢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只要梨子想去做,我就会全力支持你的!”

“我也是!如果需要的话,我的直播间可以免费为你打广告哦!”语璃这小家伙也凑了过来。

“我……我明白了!”感受得到鹭鸢的心意,林雨梨也是点了点头,“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我还以为你要宣布自己正式出道的消息了呢。”鹭鸢和语璃进行了同步率极高的无奈吐槽。

……

吃过晚饭,林雨梨没有急着去写作业,而是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视频。

虽然还没有系统地学过日语,但林雨梨已经能够把歌词和歌声对应在一起。轻轻地跟着哼唱,她注视着那九位光彩照人的缪斯女神,眼前的场景竟然模糊了起来……

……

那一年,林雨梨刚刚升入初中。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她,已经习惯于将自尊掩藏起来。小心翼翼,逃避视线,这已经成为了她迅速掌握的技能。

不过,人就是这样。越是想要隐藏自己,反而会变得更加引人注目。孤僻,沉默,她轻轻地站在了阳光的角落里,在墙壁上投下了一个瘦长的黑影。

“喂,梨梨,你为什么不参加春游啊?”周一上午第一节课后的课间,一个女孩子的身影闯入了林雨梨的视野。

“梨梨?你是在叫我吗?”左右看了看,林雨梨并没有发现别人。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有人会这样称呼自己。

“嗯!怎么样,我很会给人起昵称吧!”小女孩洋洋自得地笑着,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梨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虽然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但是因为和大家过于疏远,林雨梨对她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抱歉抱歉。”笔直地站好,小女孩用很正经的语气介绍起了自己,“我叫张萌琪,是班上的体育委员,现在在帮班长统计春游的名单!对了,朋友们都叫我萌鸡,梨梨也可以这样叫我的!”

“可是……我们并不是朋友吧……”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林雨梨已经顾不上自己在说很没有礼貌的话了,“对不起,张同学,我还是这样叫你比较好……”

“诶,有什么关系嘛,梨梨也叫我萌鸡就好了。”没想到林雨梨会有这样的反应,张萌琪也是急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她开始催促林雨梨:“就算之前不是朋友,现在握握手我们就是朋友啦!”

“不……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女孩子,林雨梨的选择只有落荒而逃。

……

不过,一个初中的小女孩,又被束缚在十一岁的暗室里,即便她竭尽全力地奔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那个帮助班长统计名单的体育委员,迅速地追上了她,并且牵住了她的手。

“喂,梨梨,为什么要跑啊!”教学楼后的花坛里,张萌琪气喘吁吁地看着林雨梨,“我又不是坏人啊!”

“对,对不起……不过,你可以先放开我的手吗……”隔着一棵树,林雨梨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去偷看对面的女孩子。

“不要!我一松开你又要跑了!”嘟着嘴巴,张萌琪拒绝了林雨梨的要求,“除非梨梨答应和我做朋友!”

“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做朋友呢……”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林雨梨的泪腺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我什么都不优秀,和张同学完全没得比……”

‘咦?你这是在说我优秀吗?’指着自己,张萌琪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笑了起来:“讨厌啦,梨梨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个只喜欢玩的笨蛋啦!”

“才不是!除了我,大家都很优秀!”无法排解的苦难会转化为自暴自弃的养料,方在林雨梨这里,便是她对自我的否定——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自己只是个拖油瓶,只会给别人带去麻烦,只会让别人感到厌烦……

“才没有!入学的第一次考试,梨梨的语文和数学都比我高很多分呢!”更加用力地握住林雨梨的手,张萌琪继续列举了起来,“梨梨跑步也比我快,扫地也比我扫的干净,擦黑板也不会把粉笔灰弄得到处都是……反正梨梨很厉害啦!”

“可是……”从未想到有人会这样关注着自己,已经习惯了孤僻的林雨梨,突然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梨梨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太烦人了啊?”看着林雨梨的泪水,张萌琪也是突然慌了手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梨梨做朋友而已……”

“我,我哭了吗?”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在哭,林雨梨下意识地擦了一下眼眶。看着衣袖上的潮湿,她咬着嘴唇,艰难地笑了起来:“不对啊,我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哭了的……”

“对不起梨梨!都怪我!我不该惹你伤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和一大堆糖,张萌琪把它们全都塞进了林雨梨怀里,“呐,我身上带的糖都给你吃,梨梨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嘛!”

“不是的,这和你没关系……”伤心就会流泪,这是林雨梨一直以来的认知。但是,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半点伤心的感觉。眼泪根本止不住,心里的情绪异常复杂,她只是紧紧地握着张萌琪的手,仿佛那是自己和这个世界保持联系的最后纽带。

“可是,梨梨你眼泪根本止不住啊!”手帕衣袖手背手心全都用上,张萌琪还是没能帮林雨梨止住眼泪,这时候已经在尝试把外套脱下来了。

“对不起,萌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不知不觉中已经改了口,林雨梨从树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

也许是孤独太久的少女一直在渴望交流,也许是从天而降的友情拥有着巨大的魔力,封闭少女林雨梨,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黑暗之门。她重新有了朋友,重新有了笑容,重新有了面对痛苦的勇气。

“喂,梨梨,来看这个!”周六的傍晚,发完传单的两个女孩站在公交车站前,其中一个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嗯?”把脸凑过去,林雨梨看到了屏幕上定格住的九个女孩子。

“呐,耳机给你一个。”帮林雨梨把耳机带上,张萌琪按下了播放键。与此同时,一行屏幕上方的一行小字滚动了过去——《START:DASH!——μ&s》(ps:最标准的写法是《START:DASH!》,这里故意少用一个感叹号)。

然后,林雨梨就听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一曲终了,但是那充满希望与勇气的激励,长久地回响在林雨梨的脑海中。呆呆地看了一眼张萌琪,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火焰在跳动,却并不知道该如何让它们喷涌而出。

“梨梨,怎么样,很好听吧?”摘掉耳机,张萌琪望向天空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动,“我真的好想好想去现场看一次她们的演唱会啊!”

“嗯。”点了点头,林雨梨找不到任何的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明天再发一天传单,梨梨的春游费就攒够啦!干脆明天就去我家住下,我们周一一起去吧!”收起手机,张萌琪抱住了林雨梨的手臂,“晚上我们还能一起多看一些她们的演唱会呢!”

“嗯,今天回家之后我会和姑姑说的。”林雨梨开心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两个女孩子终于发完了手里的传单。从张萌琪母亲的朋友手里接过这几天应得的工资,两个女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了车站,迅速地回到了家里。

“梨梨,好久没有来了,有想阿姨吗?”张萌琪的母亲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对着林雨梨打了个招呼。

“嗯!”然而,林雨梨根本来不及多说几句,就被张萌琪给拉到了书房里。

“呐,爸爸现在不在,我们可以用他的电脑来看!”快速地输入网站,张萌琪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梨梨梨梨给你耳机!”

“啊,稍等一下。”赶快把耳机戴好,林雨梨已经是投入了其中。

……

“梨梨,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啦!”被自己的爸爸从书房里赶了出去,张萌琪倒是没什么不开心的,反而是满脸的感慨。

“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林雨梨反倒是被张萌琪的爸爸笑着送了出来,这时候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梦幻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像她们一样,为大家带去美妙的表演啊!”抱着靠枕倒在沙发上,张萌琪的表情终于少女了一回,“啊,真好啊……”

“那……那我也要!”双手握拳举在胸前,林雨梨的脸颊也是红扑扑的,“我要和萌鸡一起成为偶像!”

“我也要和梨梨一起成为偶像!啊不对,我要当梨梨的经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抱住林雨梨,张萌琪仰起了脸,“这就是我们以后的梦想了!”

“嗯!”抱住张萌琪,林雨梨的发现窗外有一点亮光划过了夜空。

……

“梨子?梨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雨梨终于是被门外的声音惊醒了。看看已经停止播放的视频,再看看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房间内饰,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看到的都是曾经的时光。

“梨子,你睡了吗?”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

“啊,只是在发呆,不好意思啊鹭鹭。”赶快过去把门打开,林雨梨尴尬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想不想下去走走。”轻轻笑了笑,鹭鸢继续说,“萌琪也来了。”

“嗯,走吧!”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林雨梨也很希望能够让自己的朋友们早一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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