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像一只受伤的羔羊,紧紧缩在周伟平的怀中,这个时候,她真正需要的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方梅对周伟平的依恋和信赖,周丽平全部看在眼里,她偷偷地笑了,同时打心眼里为弟弟感到高兴。
过了一会儿,周伟平的妈妈、方梅的婆婆——罗三英匆匆赶到医院,正好是方梅准备进产房的时候,她走到方梅身边,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握住她的手,慈祥地说:“孩子,别害怕。我生了伟平他们四姐弟,一样过来了。加油啊!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罗三英今年六十多岁,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外孙和两个外孙女,但都不姓周,这让她很不爽,农村里讲究这个。从儿子上大学那天开始,她就时刻关注着儿子是否有了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偏偏这个儿子不让她省心,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一个带回去见家长的。眼看村里的比他小好几岁的男孩都成家立业了,而自己的儿子依然光棍一条,罗三英的心啊!像猫爪一样抓。
终于有一天,当周伟平突然将如花似玉的方梅领到罗三英面前,并宣布即将结婚时,她一阵眩晕,因为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方面,为儿子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而自豪,另一方面,却为儿子担忧:你守得住这么漂亮的媳妇吗?
最让罗三英感到高兴的是儿子结婚没多久,就传出了儿媳妇怀孕的消息,罗三英欣喜若狂,把这一喜悦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所有至亲,告诉他们,她罗三英马上就要做奶奶了。
罗三英青年时期,就是生产队的“铁姑娘”、妇女主任,办事风风火火,精明强干,从不输人,而周伟平的爸爸周长发则显得老实巴交,在家里几乎没有话事权,大事小事全由罗三英一个人说了算,这从周丽平的身上可以找到她妈妈的影子。因为周长发在农村老家承包了一个养殖场,因此,在方梅怀孕期间,罗三英并没有时间来城里照顾她,但她一刻也没闲着,经常来电话来遥控指挥。当听说儿媳妇马上要生了,恨不得当晚就跑到城里来,无奈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公共汽车,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坐了头班车就赶来了。
在外面等待的过程中,罗三英忽然发现儿子的手腕上有一排深深的牙痕。
“怎么回事?是不是方梅咬得?你是傻子啊!她咬你,你不知道躲开啊!她的心也够狠的。”罗三英很不高兴的样子。
“又不是直接咬,隔着衣服呢!”
“难道就不疼了?”
“妈妈,难道比她还疼吗?您别埋怨她了,我愿意!您以为她是故意的?”周伟平不耐烦地打断了妈妈的话。
方梅进产房后不久,护士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站在走廊上叫唤:方梅的家属?谁是方梅的家属?熬了一夜的周伟平倚在走廊的椅子上准备打个盹,听到叫醒,马上站起来,心想:不会这么快就生了吧?守在外面的三个人一起拥到护士跟前。
“方梅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大出血,需要马上做剖腹产手术!请家属到医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