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平当然明白方梅的心思,她一直都是那种善解人意的女人。之所以心里放不下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混蛋,明明手中捧着一块金子,却不懂珍惜,愣是把她弄丢了。想到这些,周伟平就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因为资金方面的问题吗?”方梅关切询问。
“不是……不是……”周伟平连忙否认。
“我说过,我们原先住过的房子,本身就是你的,那一笔钱还在姐姐那里,你拿去做起动资金,如果不够,我们可以借一点给你,也可以算作我和志飞的投资,你觉得呢?”
“方梅,首先,我要感谢你给我的鼓励,真的,我非常需要这样的鼓励!既然说到了这件事,我也不想瞒你,还记得我大学同学袁剑吗?他在省城开了一家像‘方舟’一样的公司,前些年赚了一点钱,大概遇到了全球金融危机吧!他现在不想干了,想转让公司,前不久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接管,我没有回应他,一是你的公司需要我,二是现在经济不景气。”
“是吗?我看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我的公司可以再聘请别人。既然是他主动找你,我想,转让费的要价不会太高,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真的。”方梅显得十分兴奋。
周伟平淡淡一笑,他向来把方梅的话当成圣旨一样顶礼膜拜,何况她说的很有道理。为方梅打了两年的工,周伟平平心静气的想了两年,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轮回,勉强不得,如今看到方梅过得幸福,他从心底里感到高兴,邵志飞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有他才能带给方梅幸福。
虽然周伟平已经成为方梅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但终究也停留了六、七年,面对他,她不可能当他是一缕空气,即使她自己心无旁骛,但也应该考虑一下邵志飞的感受,将心比心,再大度的男人也不希望妻子的前夫总在他面前晃悠。说实在的,虽然周伟平对方梅完全死心,但那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啊!能彻底放下她吗?
“离开她,远远的离开她!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好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吧!”周伟平对自己说。
周伟平回家和黄秋燕商量此事,黄秋燕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是温柔地说了一句:“我没意见,你到哪儿,我就跟你跟到哪儿。”
再次回到H省省城,周伟平无限感慨,繁华落尽,物是人非,他用他的切身经历诠释了一句话:玩火者必****。记得在苦苦追求方梅的时候,周伟平说他有两大人生目标,一是娶方梅为妻,二是赚很多的钱,让老婆孩子过得幸福。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两大目标没几年就实现了,有娇妻有女儿有事业,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男人天生就是贱骨头,慢慢的,周伟平不想安于现状,他开始蠢蠢欲动,想寻找刺激一点的东西玩玩,纯粹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就这么一玩,玩得什么都没有了,家庭、事业,甚至还有亲情,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在与方梅的战争中,因为妒忌,周伟平口无遮拦,恶语中伤姐夫刘清泉,以至于现在他都没有脸面再迈进姐姐家半步。毕竟血浓于水,周丽平依然是弟弟的主心骨,对于他想回来继续创业,姐姐为之欣喜。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现在看到弟弟重新振作起来,周丽平知道,弟弟真的成熟了。
当初方舟公司红火时,周伟平给她的分红,周丽平一分未动存在银行,现在看到弟弟需要资金,她把存款取出来,重新交给周伟平,周伟平没有推辞。但对于方梅所说的出售房子的钱,周伟平没有要。对于黄秋燕的钱,周伟平更是不能要,直到现在,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人家,他怎能要她的钱?
“怎么?还把我当外人?”黄秋燕很不高兴。
“燕子,你听我说,钱的问题我能够解决,这两年,给方梅打工,她对我不薄,存了一点,姐姐资助一点,父亲办养殖厂多年,也有一些积蓄,你的钱先拿着,需要的时候再找你,好吗?”
从周丽平的口中,刘清泉知道这个不待见的小舅子又回到了省城,周丽平没有详细说明他回来做什么,刘清泉也懒得问。在家里,周丽平依然强势,刘清泉依然有些怕老婆,可是在娘家人的问题上,往往败下阵来,先是母亲与老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后来弟弟又口不择言的侮辱他,在丈夫面前,周丽平很少提她娘家的事,娘家人让她在老公面前永远硬气不起来,周丽平一直试图修复娘家人与老公之间的裂痕,但收效甚微。事隔多年,趁弟弟回省城发展之际,周丽平又小心谨慎的与老公聊起了弟弟。
“清泉,伟平一家回到省城有些日子了,我们抽个时间与他们见个面,好吗?听说他的那个女朋友很不错,知书达理,对弯弯很好,就像亲生母亲一样。”
“你代表就行了,我没有时间。”刘清泉反应很冷淡。
“我想把他们请到家里来……”
“请到家里来?合适吗?他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
“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没有时间。”刘清泉还是断然拒绝与周伟平见面,看到老婆幽怨的眼神,刘清泉满怀歉意的抚摸了一下周丽平的脸,把她轻轻揽入怀中,轻声说道,“老婆,请你原谅,别怪我没有气度,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的那个弟弟。”
刘清泉再一次拒绝原谅周伟平,周丽平能说什么?刘清泉的确被周伟平伤得很深,如果不是手足情深,她一样不会原谅,她能够理解老公。
“对不起!不能怪你……,今后,再也不提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