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陈峰正在气头上,梁娟不吃不喝,他也懒得理她,可是三天了,梁娟依然这样,陈峰害怕了,再不吃饭会死人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陈峰心疼不已,他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她的面前,哀求她,亲手喂她,一个劲的道歉。
“娟娟,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出去散心,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吃一点儿,你不吃饭,身体就垮掉了,我看着心里难受啊!”
时光如流水,不论快乐还是痛苦,总是日复一日的过着,妍妍那孩子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现在老实多了,也不再故意刁难梁娟。陈峰的家具厂还是老样子,活多的时候忙得不得了,活少的时候也很轻闲。梁娟在家里一天到晚做两顿饭,洗洗衣服,搞搞卫生,她是一个勤快的人,又爱整洁,每一个来到她家里的人无不羡慕陈峰找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梁娟的话越来越少了,家里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经常看到她盯着一处,发半天的呆。乡下这种地方,娱乐项目少,女人们的工作除了服侍好老公和孩子,就是没日没夜的打麻将,陈峰让梁娟也学学,消磨一下时光,梁娟总是摇摇头,淡淡一笑,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最让陈峰受不了的是夫妻之间的****,夫妻二人刚刚二、三十岁,血气方刚,而且结婚刚刚一年,每次与她亲热,她不会拒绝,但从来也不见她兴奋,像一根木头,夫妻之间的一些亲热的小动作消失了。
梁娟的心事,陈峰心里明了,从仙河回来,她就变成了这样,她的心走了,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虽然陈峰窝了一肚子的火,但终究也只是猜测,没有找到任何把柄,而且陈峰偷偷的想,仙河离这里几百公里,只要把老婆看紧一点,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女人。
“娟娟,我对你好不好?”
“好。”
“我是不是你老公?”
“是。”
“既然我是你老公,我们是一家人,有心事,对我说吗?”
“没有。”
陈峰要崩溃了,他既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作为老婆,她简直无法挑剔,她把什么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把他和孩子照顾得服服帖帖,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从不顶嘴。陈峰除了经常在家里发一些无名火,就是找人喝酒打牌,很晚回家。
某天下午,陈峰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打牌,突然接到岳父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让他赶紧回家看看,因为梁娟刚才给她妈妈打电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梁娟说:“妈妈,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和爸爸,我让你们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请原谅我,来世再来报答你们吧!妈妈,我走了……”
“孩子,你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惊恐万状,可惜女儿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峰赶紧跑回家去,叫了两声,没有人应,他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只见梁娟斜躺在沙发上,地上有一滩殷红的血,左手手腕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梁娟割腕自杀了。陈峰随便找了一根绳子把梁娟的受伤的手腕绑住,将她飞快地送往医院,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姑姑已经赶到了医院。
见到姑姑,梁娟伤心的哭了。姑姑狠狠的瞪着陈峰,陈峰一脸的委屈。一般情况下,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想起家庭矛盾,说真的,陈峰知道老婆过得不快乐,但怎么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她要是死了,这叫陈峰怎么向她的娘家人交代?他对她还不好吗?陈峰心情异常烦躁,他点燃了一支烟,走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梁娟和姑姑。
梁娟害怕姑姑误会陈峰,她用微弱的声音对姑姑说:“不要怪他,是我不好……”
“娟娟,你为什么想不开?你傻呀!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走了,多少人为你伤心?把你养这么大,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对得起父母吗?”姑姑一边流泪,一边责备侄女。
“姑姑,对不起!我觉得活着真没意思……”梁娟微微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什么才叫有意思?陈峰对你不好吗?不用你干活,钱由着你花,还有什么不满意?一个女人,还图什么?娟娟,知足吧!”
梁娟默默不语,人们只看表面现象,虽然陈峰对她还算不错,但关键时刻,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他只有他的女儿,梁娟只是一个外人。从仙河回来,梁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一想到周伟平打她时露出的凶相和儿子摔倒时无人呵护的场景,都让梁娟不寒而栗,心如刀绞。她孤独、无助,内心的苦闷无处宣泄,她没有可以交心谈心的朋友,没人懂她,即使是姑姑,她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她要把它们带到坟墓里。
如果梁娟真的如别人看到的不愁吃不愁用,老公对她又好,她会想死?一定有想不开的地方,有解不开的结,才会想到走那一步。姑姑也是一个女人,连着失去了两个孩子,哪个做母亲的能接受这个现实?所以姑姑认为梁娟想不开,十有八九与孩子有关。
姑姑走到陈峰的身边,招呼他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轻轻说道:“陈峰啊!你要多关心一下娟娟,失去了那个孩子,对她的打出很大,如果不出那个意外,孩子都长到几个月了,娟娟从小就很内向,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要耐心的开导她,安慰她,我想等她再怀上了孩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姑姑说的无不道理,陈峰连忙点头称是。出院回家,陈峰把梁娟紧紧搂在怀里,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