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啊?”陶远志指了指麻袋,笑着问道。
脚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微笑看着陶远志,道:“掌柜的,您在城协队里兼差?”
“没有啊!”陶远志摇了摇头。
“哦!城协队给您关饷?”中年男子想了一下,又问。
“没有啊!”陶远志还是摇头。
“城协队里面有您亲戚?”男子又问。
“没有啊!”陶远志都有点茫然了,这家伙想问什么啊?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啊!“男子提高八度声音道。
“没有!”陶远志总算明白这家伙是在绕着弯骂自己呢,于是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前头带路!”男子不耐烦道。
“哎!好好!”陶远志点了点头,“来来来,您里边请!”
把男子带到客房,陶远志一边吹嘘道:“我跟您说啊,我们这儿客房是宁远城里的头一号,又宽敞又亮堂!您请!”
“您看怎么样?”陶远志指了指屋里的东西。
男子抬头看了一下,把麻袋放下,道:“马马虎虎吧!”
把男子带到房间后,陶远志还在打量着这个麻袋,男子看了一眼好奇的陶远志,道:“掌柜的的,如果您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留您了!”
“啊?”陶远志楞了一下,回过神来道,“我有事儿!”
陶远志四下张望了一下,看了一下干净的客房,道:“哎哟喂!你看这屋子好几天都没收拾了!我给你扫扫地,扫扫地!”说完,陶远志拿起边上的扫把,在男子的麻袋上用力扑打了几下。
“嘿嘿!我这麻袋不用扫!”男子坐在床沿,点了一支烟,看着陶远志的动作,冷静的对陶远志说道。
“咳!您看,扫扫它也没什么坏处。”然后路过麻袋的时候,陶远志伸出脚在麻袋上踢了几下。
“哎!踢坏了你赔得起吗?”看到陶远志用脚踢自己的麻袋,男子连烟都来不及点上,开口说道。
“谁踢了?”陶远志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突然把手中的扫把一扔,吓了边上的男子一跳,陶远志指着地上道:“哎哟!豚鼠!豚鼠!”
“哎!怎么跑到麻袋底下去了?”陶远志把麻袋放倒,装模作样的检查了起来,“哎,这是哪儿去了?”
“行了!”看着陶远志拙劣的表演,男子放下手中的火折子,“掌柜的,您管的也太宽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陶远志点了点头,看到男子不渝的眼神,陶远志赶紧改口道,“您歇着!您歇着!我先走了,您歇着!”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看着陶远志出去了,男子把手中的烟一扔,在门口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过来。把地上的麻袋扶了起来,准备打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门外道:“谁啊?”
“我,掌柜的。”陶远志压低声音道。
男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看着提着水壶的陶远志道:“又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陶远志笑着道。
“没出什么事儿,您怎么不会说话了?“男子转过身去,背着手道。
陶远志看了一下外面,道:“我不是怕您出事吗?”
“笑话!我能出什么事啊!”男子笑了一下,道,“回见!”
“哎!别回见啊!”陶远志走到房间,指了指自己的手中的水壶,“您看,我给您送开水来了!”
“您这个暖壶啊,它是空的!”陶远志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暖壶,又悄悄地用脚在麻袋上面踢了几下。
男子看了一下陶远志的脚,不渝的道,“你这暖壶空了,你踢我这麻袋干什么?”
“哎!可说呢!你这麻袋他有点碍事!”陶远志转身过去准备加水,揭开暖壶的盖子一看“哟!这暖壶怎么是满的啊!”
“啊,没事儿,您加您的!”男子指了指暖壶,挪揄道。
“这满了我还往哪儿加啊!”陶远志看了一下,拿起暖壶道,“奥,这暖壶啊,它不保暖!不信我给您试试啊!您看!”说完,陶远志伸出手来,把暖壶里的水直接就倒手上。
“啊……”热水烫的陶远志手一缩,弯曲着手指着暖壶道,“这水啊,它还真凉!”
“掌柜的,那把您这手冻得够呛的!”男子指了指陶远志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儿,道,“您看您,以后多加小心吧!幸亏我这儿带了点咕叽兽油,赶紧抹上吧!”
“谢谢!谢谢!我上外面抹去!”陶远志接过男子的咕叽兽油,指了指门外。然后就提着水壶出去了。刚一到门外,陶远志赶紧放下水壶,拿出咕叽兽油往自己被烫着的地方抹去,还真疼!
“掌柜的,谁欺负您了?“看着陶远志疼得直冒汗,还在吃饭的食客问道。
“啊?没人欺负我,我自找的!“说完,自己上柜台上抹咕叽兽油去了。
“掌柜的,结账!“其中一个食客道。
“不用了!不用了!“陶远志急着在手上涂油呢。
两食客还以为不用给钱了,高兴的准备直接走。没想到陶远志后面又来了一句:“放那儿就行了!”
“今儿,陶掌柜有点神神叨叨的!”食客指了指陶远志道。
“您点点!”其中一个食客把钱放柜台上。
“我今儿不大方便,有多少就算多少吧!您慢走啊!”陶远志现在也顾不得去点钱了,手疼的厉害啊。
“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方永年提着两个瓶子从外面进来,看着陶远志在摸什么东西,好奇的问道。
“我在抹点咕叽兽油。”陶远志低着头道。
方永年仔细看了一下,急切的道:“哟!您这手?”
“不是刚才那……“陶远志指了指客房,可是又觉得有点丢人,然后又改口道,“我刚才干活给冻伤了!”
“掌柜的,我说您这糊涂了吧。”方永年指了指桌子上的瓶子,道,“这咕叽兽油可是治烫伤的!”
“嗯?烫?”陶远志抬起头,想了一下,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我估摸着它这冻伤也能治!”
“这日子口还能冻伤手?”方永年指了指外边火辣辣的太阳。
“哎!说来话长,我跟你实说了吧!”陶远志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编瞎话了,这编瞎话也太累了,还不如实话实说,“刚才咱们这儿啊,来了一个住店的,我看他啊,不像个正经人!”
“嗯?”方永年疑惑的看着陶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