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葑尊者问道:“请问白姑,你可曾进来过这里?”
白姑答道:“我不曾进来如此深,只是在偶然发现之时,在洞口看过便离去了,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
焕修姑娘说道:“尊者,这观舍不建在山峰之间,却藏于这崖壁如此隐蔽之处出行如此不便,而这洞内深广,却时常有人打扫添灯,实在蹊跷,。”
檀葑尊者说道:“姑娘所言也对,你们这会感受一下,你我进来多时,却不曾感到胸闷气促,是否发现这洞内自有一股气流涌动?洞外寒气渗人,洞内却清凉舒爽说明这洞内必定还有其它出口,气流相互涌动交替,才会这般。”
说话间,四人由台阶而下,一路之上油灯越来越明亮,四人逐渐看清了这洞内天地。原来他们自洞口而入,一路是顺一小路台阶来到这洞内,这洞内有大小不一的洞穴,石壁之上天然形成各种崚奇怪石。洞内被人修凿了一条宽敞石路。四人各自分散走近那些洞穴近看,里面都摆放着一些神像神尊,香炉里还有祭香飘燃。准备顺着石路前进时,焕修突然止步,提示有声音,四人皆躲避起来。
只见一约莫12.13岁左右的道童自石路走来,手捧一锦盒,径直走向其中一个洞穴,拜了拜那神像,将那锦盒放在香炉前面,便准备起身离去。齐孛儿和檀葑尊者对视了一眼,便悄然过去,一招封住了那道童的哑穴,将那道童带于四人面前。
那小道童看见四人时,甚为惊讶,齐孛儿解了他的哑穴,捂住嘴巴说道:“我等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许大声惊动,否则立刻致你死命!”那小道童惶恐不安,不住的点头。
檀葑尊者便抓着道童细细问了一遍,原来这“栖云观”乃是一处修炼之处,并非普通道观。观主名为“云隐”,乃是一位修行多年的女姑,这小道童名为“云常”,是云隐的一位小弟子,还有一位大弟子名为“云青”,今日下山去了,观内共有他们三人。这洞内往前走,还有其它洞穴,是他们的日常修行休憩之所。檀葑尊者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观舍的敬神储物之地。这观舍却有其它洞口,只是不为人知。目前他们擅自闯入,还尚未被发现。这小道童也是奉师父之名,将这个锦盒放置神像面前才被他们发现而已。
檀葑尊者问道关于冥影之徒之事时,那小道童却眼神慌乱,浑身抽搐。看此情况,齐孛儿挥手将此道童点晕了放置在一边。白姑说道:“想不到这栖云观竟然与冥界有关系?”
焕修姑娘说道:“白姑有所不知,我等皆为今日冥影之事而来,奈何在京中没有进展头绪,幸而今日得白姑指点,才找到这栖云观,看来檀葑尊者所说的有关冥影的洞穴,应该就在此处!”
檀葑尊者说道:“这栖云观非同小可,大家戒备,我们悄然进去!”
说罢,檀葑尊者手持浮尘,齐孛儿手握炼刃,而焕修姑娘则将青落剑持于胸前,站在白姑身边,以防白姑身有不测。
四人持剑前行,洞内安静异常,待到他们到洞内深处时,眼前豁然开朗,洞内中央是一个大厅,厅内到处摆有蜡烛火把,白如亮昼,高台之上悬挂着一面青色旗帜,那旗帜上印有一团黑色龙纹,那黑龙在天飞舞,周围乌云密布,黑龙的身影在乌云间盘旋。
檀葑尊者问道:“你们可有人见过这面旗帜?这是哪个门派的标旗?”
其余三人互望一眼,皆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这洞内大厅除了有一旗帜之外,还摆放着一些书柜和一些桌椅茶具,桌子上还有一副棋局和一个香炉,炉内插着点香,烧了不到三分之一,洞内还有一些洞穴,走近一看,这些洞穴被人为打磨,墙壁光滑,洞内有一些床榻座椅,这样可供休息的洞穴共有五六处。方才听那小徒说道:“这观内只有他们三人,为何还有这么多的洞穴供人休息?”
洞内向前数十步,,可以看见一个洞口,想必这就是那另一个洞口了。
四人轻步前行,齐孛儿看见快要走出这个道观了,轻轻碰了碰檀葑尊者,二人轻语,意为找寻冥影的踪迹,二人正密语时,突然听见有山石之声,四人连忙隐身于石壁间隙之间,隐隐可以看见有一女姑自一小山洞中走出,那道姑束发而冠,身着靛青长服,手里拿着一个泛着血色的瓦盆,想必她就那“云隐”了。那女姑步行健稳,自那小洞出来了以后,刚走了两步,突然停步,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后,缓缓说道:“本观出入不便,素来无人问津,今日不知是哪些朋友来到此地,请现身一见!”
四人对视了一眼后各自现身,那女姑看见四人后,面露愠色,淡淡说道:“不知今日何故,本观竟然来了这么多的朋友?但不知我那徒儿去了哪里?”
焕修姑娘轻步走上前去说道:“道友不必惊慌,我等也是偶然走进这里,至于小徒,我们暂且让他在外面的山洞中休息一会。”
女姑听后,说道:“我这道观,外人几乎无人知晓,几位既然能找到这里,想必也是不凡,不必谦虚。但不知道几位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檀葑尊者说道:“此处即为道观,为何一路走来,所敬神像寥寥甚少?”
女姑说道:“本观修炼清静,只求修身自然,不求鬼神魍魉之说,修行在自身,而非靠敬神拜佛之道!”
那女姑转身走到桌椅前,拿起茶壶给茶杯添茶倒水,说道:“几位既然远道而来,不如坐下喝口茶慢慢细聊。”
檀葑尊者四人走过去,只是客套了两句,并没有品茶细酌。那女姑起身将那香炉移至别处,转身说道:“本观一向无人来访,微身诨名‘云隐’,不知几位自何处而来,如何称呼?”
齐孛儿准备自报家门时,被檀葑尊者轻轻拦下,檀葑尊者说道:“我等也是山野粗人,今日也是受人委托来到贵地,谈不上有什么不同之人,老夫俗家姓‘刘’,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那云隐一边摆弄香炉,一边又说:“看来几位朋友不愿露真,微身也不勉强。但不知几位受何人委托来此?”
檀葑尊者来看了一眼齐孛儿,齐孛儿问道:“前几日京城常有怪异之事发生,不知云隐道姑可曾听说过?”
云隐略顿了顿说道:“听说过一些,京城人心慌乱,有邪事发生,如何?”
齐孛儿又说道:“我等听说贵观送了一尊香炉给京城田宅,让田家小姐病情有所缓解,田大人为表感谢之意,遂嘱咐我等必要上门答谢。”
云隐听后不语,拿出桌面的棋局准备重新摆子,又说道:“既然是田宅委托而来,为何进门时不大方一些,何必如此谨慎?我也是修行之人,救人施物也是应当本分,没什么可多说的。我今日闲来无聊,不如请几位陪我下盘棋如何?”
“若是能赢我两三盘,也是有缘,我自当坦诚相待。”说罢,云隐已然摆好了一副棋盘,伸手相请。
四人对视后,齐孛儿不慌不忙的坐在棋盘的对面,手中拿一黑子,缓缓下子。又感觉腰间的香炉似乎有些异动,那香炉在香囊内跃动不已,似乎受到某种感召,极力跳出这香囊之中。齐孛儿抬头看了看云隐道姑,只见她平静如水,手拿白子落棋。
不知为何,齐孛儿看了看这云隐道姑,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暖意,而且这感觉越来越明显,好像一股温泉自心间流出,涟漪漫流却又温而清澈。恍惚间,齐孛儿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他左右看去,只见焕修姑娘和白姑已然倒在了地上,焕修尊者正在打坐修行,桌子上的茶水纹丝未动。他左右环顾,已不见了那云隐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心神舒畅,浑然欲睡。齐孛儿听见那个声音还在呼唤着他,眼前出现一道白光,那白光之下百花盛开,鸟语花香。他看见自己的母亲就在那百花之中向他招手,母亲的手中还拿着一只精巧的铃铛,原来是母亲在呼唤他!母亲一边温柔的呼唤着他,一边轻轻的摇着手中的铃铛,那铃声细腻柔和,悦耳甜美。齐孛儿起身准备走过去,他想对母亲诉说这几日的心中苦恼,但为何离母亲有些越来越远,他起身追了好几步,还是赶不到母亲的身边。忽然间,他感觉脚下踉跄摔倒,抬头看去,母亲就站在他的几步之外,手里还是拿着那只小铃铛,对他轻声说道:“我儿累了,快起来,到母亲这里来歇息片刻!”
齐孛儿刚准备起身走过去,忽然感觉头部被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砰然倒地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齐孛儿缓缓醒来,他看了看四周,白姑和焕修姑娘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们三人被人囚禁在一个山洞之中,洞内丝毫不见阳光,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可以稍稍看见一些东西。齐孛儿起身试了试,只觉得浑身酸痛根本站立不了。这洞内十分安静,听不见外面的一丝声音,而且感觉越来越冷,有寒意自地底渗发。
齐孛儿挪了挪身体,想办法靠近白姑她们,使劲推了推白姑和焕修姑娘,边推边低声呼唤她们,可是白姑和焕修不见丝毫动静。齐孛儿趴在地上,头脑渐渐清晰,他回想起自进入这“栖云观”后所做的一切事情,想起那云隐和他们说话之际背身摆弄香炉,然后他又身中幻术等等一切细节,他明白了,他们遇到高手了!
自那云隐发觉洞内有外人进入后,却丝毫沉稳不乱,一面和他们四人寒暄闲聊,一面又悄悄的给他们施展幻术,可见此人心机叵测!
“不知檀葑尊者此时如何?”齐孛儿回想起,他晕倒之前,看见檀葑尊者正在打坐养气,难道说檀葑尊者也中了迷障幻术?他不敢这样去想,若真是如此,他们四人岂不是全部要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