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孛儿想起和王雁娘的约定,便对焕修说道:“既然无功而返,咱们还是尽早回去。也许尊者派人到你的宅院联系,也是有的。”焕修点了点头,二人分开后。齐孛儿径直去了百香坊,王雁娘做事果然利落。已然把皇宫禁内的地图准备好了,齐孛儿又让王雁娘为他准备了一套夜行衣。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百香坊里也渐渐有些热闹起来,齐孛儿在此处吃过晚饭以后,又听王雁娘说起,现在田宅内外被困,田大人已经被官府以包庇罪名抓进了狱牢之中,听说田夫人也被官府的人传去问话,回来后就郁郁卦言,卧床不起了。
齐孛儿回想自己两次探查田宅之时,总觉哪里有点问题,可是找不到原因。他回想起第二次探查田宅时,田大人一脸不情愿和院中的那两尊“镇宅”的石塑,心中越发觉得古怪!难道这田宅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齐孛儿决定今晚夜探田宅,既然田宅中只剩田夫人一位当家之人,他今晚一定要问个明白。
半夜时分,齐孛儿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到田宅内,也许是近日查封的原因,院内有些冷清萧条,一片漆黑。齐孛儿来到院中的那两尊石塑前,月光之下这两尊石塑孤零零的放置在院中,摸上去感觉清冷透骨。
齐孛儿细细观察这两尊石塑,突然听见风中有些动静,他赶忙躲起来。果然,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过,站在那两尊石塑面前,那黑影似乎很是熟悉这两尊石塑,在石塑的下半部翻找着什么。“原来这石头还有机关?”齐孛儿惊叹道!
只见那黑影在石塑下面找到了一个白色小布包,环顾四周看了看没人便准备离去。齐孛儿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岂能就这样错过?赶忙悄悄跟在身后,那黑影轻功了得,一路在屋檐之上,轻点屋脊,便能飞跃出好几丈远。齐孛儿不敢跟紧,生怕惊动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跟了没多久,就看见那黑影消失在城郊西司之地。齐孛儿摸上去发现,白天他和焕修来过的裔族的之处,此时还有灯火照明,难道是裔族的人?
齐孛儿心生有些恼怒,但不敢在此地久留赶忙转身返回到田宅。既然刚才那个黑影已经把石塑里的东西拿走了,说明那两尊石塑已经没什么大价值了。现在他要去找田夫人问个究竟。
齐孛儿来到田府内宅后,看见有一屋内还有灯火,他站在屋顶掀开瓦片看见田夫人在地上对着佛像默默念语,看来这田夫人心事重重夜不能寐。齐孛儿跳下屋脊后,悄然摸进房内,田夫人惊慌受惊准备呼喊,被齐孛儿点了哑穴。
齐孛儿撤下面巾,对田夫人表明身份,田夫人看了看齐孛儿,想起了他便是前几日救治女儿的贵人,虽然田夫人被点了哑穴,可是看见齐孛儿后却顿时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齐孛儿赶忙解了穴道,扶起田夫人,说道:“夫人这是为何?我等修行之人不敢担此大礼!”
田夫人擦了擦眼泪,抓住齐孛儿的衣袖哽咽的说道:“求贵主就我们全家一命,求贵主搭救我家夫君和女儿的一命吧,微身愿倾家荡产,舍命换取!”
齐孛儿说道:“夫人不必惊慌,我听说田府这几日发生了一些变故,但不知我能做什么,若是夫人愿意,请告诉我一些实情吧”
田夫人听闻此言后擦干了眼泪,又打开房门看了看院中无人,转身对齐孛儿说道:“微身虽然与贵主只见过一、二次面,可是贵主救了我家小女的性命。今日得老天眷顾,能让我再见到您,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田夫人稍微缓了缓对齐孛儿说道:“微身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齐孛儿答道:“我姓齐,是一位修行术士,名孛儿。夫人可唤我的名字。”
田夫人说道:“先谢过齐公子了。齐公子既然救了我家小女的性命,想必也是发现我家小女当日所得的病况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中了妖邪之术吧。”
齐孛儿说道:“确实如此,当日我和我家尊者也是用了驱邪才救了你家小姐。”
那田夫人说到这,有些哭泣的说道:“其实我女儿并不是随随便便中邪的,而是有人专门对她施了妖术。前段时间夜里不知哪里的一位黑衣人,找到我们夫君二人,让我等把两副符咒烧化给我女儿和丫鬟服下,对外就说女儿得了急症,不能见客。”
田夫人顿了顿又说道:“公子可能知道,我家人丁稀薄,唯有一子一女,我和夫君二人当时就不从。谁知那黑衣人拿出一个腰牌,自称是京中罗衣门人,我家夫君一听是罗衣门人,当时就吓坏了。那黑衣人说是让我们不必担心,这符咒只会让我女儿昏睡一段时间,并不会要了我女儿的性命。万般无奈之下,我等只能遵从。没过多久,我女儿就病重危急,我家请了许多郎中大夫都无济于事。可是我们又不敢对外说明其中的具体事由。直到有一日晚上,那黑衣人又来找我们,我夫君苦苦哀求,情愿辞官归隐,让他们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可是那黑衣人严声厉色根本不同意,并且以我们全家性命威胁。还让我次日去玉鼎山上,说是会有一位道姑在那里等我,让我要听从那道姑的安排。”
齐孛儿听到这里说到:“于是你就听了那道姑的安排,带回了那尊香炉,日日供奉在你女儿的屋前。”
“确实如此”田夫人继续说道:“自从带回那香炉以后,我女儿的病情就缓解了一些,每日还可以进些清汤稀饭。我和我夫君以为用不了多久我女儿就会好起来。可是,时间长了,我女儿还是那样不见好转。公子有所不知,那段时日,我和我夫君常常哀愁不已。那天你和那位老者登门,救了我女儿的性病。我们夫妻二人欣喜万分。可是又怕被那罗衣门的人知道了,又有什么杀身之祸。于是我夫君连夜将女儿送回老家休养,对外就说女儿还在病中没有痊愈。”
听到这里,齐孛儿明白了,怪不得他第二次登临田宅时,田大人看见他时有些不情愿,就连家中的奴仆都换人了,原来如此。
田夫人继续说着:“我夫君原本借机辞官离开京城,可是前两日我在玉鼎山上见到的那个道姑找到我家,拿出那个香炉问起我女儿的下落。我夫君和我宁死不说,那道姑十分生气就离开了。可是就在这两日,官府派人抓走了我家管家,接着又带走了我家夫君,说什么他们密谋行刺宫廷!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夫君为官为臣,怎么会去做哪些忤逆的事情?”
听到这里,齐孛儿明白了,田夫人所说的道姑必定就是云隐了。那云隐给他施了瘴毒之后,拿走了齐孛儿身上的香炉,又听他说受田大人所托来找栖云观,所以才会到田宅“兴师问罪”!只是为什么···
齐孛儿问道:“你们可曾问过,为什么那罗衣门人非要你女儿如此?”
田夫人说道:“问过,那黑衣人不肯告诉我们。”
齐孛儿又问道:“那你女儿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田夫人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女儿生辰乃是纯阴八字,自小就体弱。”
齐孛儿想起他在山洞里和云青搏杀之时,云青曾经失言要将焕修炼制成药。而那尊香炉乃妖异之物,可以吸纳四周妖邪之气,伏在孱弱之人体内,用人身之气来孵养妖邪。云隐等人一定是将田家小姐制成了某种“人身肉器”,用来炼化妖术,然后最后再将田家小姐炼制成药,用来达成他们某种目的!“可恶!”齐孛儿暗暗咒骂,这等有违天理人伦的事情,云隐等人怎敢如此盘算?如果真是如此,那焕修的八字必定也有什么不同之处,所以云隐才会将她迷晕放置在温泉之中。
田夫人说道:“如今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微身在此只求公子能出手相救,救救我家夫君的性命。”
齐孛儿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你院中的那两尊石塑是哪里来的?”
田夫人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夫君想起女儿的事情夜夜不能安睡。自送走女儿以后,又怕那些恶人对我们施加什么法术,所以就出去请了两尊石像回来。但是那石像也不是普通的石像。我夫君说若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可以把那两个石像打碎,里面的东西可以保我和我儿子一命。”
齐孛儿急切的问道:“什么东西?”
田夫人说道:“这我不清楚我夫君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碎它们。”
看来这田大人也是扑朔迷离啊,那黑衣人拿走的必定就是田大人所说的可以救命的东西。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檀葑尊者,双方合计再探栖云观,务必找到那些冥影之徒,完成自己的使命。
齐孛儿对田夫人说道:“既然夫人如此信任我,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不知夫人要我如何解救田大人?”
田夫人说道:“微妇猜想,那些人带走我家夫君和管家,必定也是与我女儿有关。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我女儿怎样,我只求公子能想办法让我见到我夫君一面,救他出来。然后我们夫妇二人带着女儿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至于我家管家,我愿意花重金将他赎出来,将这宅院送与他,也不费我们主仆一场。”
齐孛儿思怵了半会,然后说道:“我本是修行之人,不理人世俗事,但是我与你们有缘。就只能冒险试一试。但是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你可愿意?”
田夫人忙磕头谢恩说道:“如今能救我家夫君的只有公子了,微身在这里谢过公子大恩了。”
齐孛儿扶起田夫人,问过一些田大人被关押的情况后,说了一些宽慰的语言,让田夫人等待他的消息。然后就离开了田宅悄然回到了百香坊。夜半时分,还是百香坊花红酒柳的时候,王雁娘暂时无法抽身。但是却派人提前在房间内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酒菜当做夜宵。齐孛儿无心饮食,躺在床铺上想着田夫人所说的内容久久不能安睡。鸡鸣时刻,齐孛儿还是一夜无眠,想想檀葑尊者,不由起身给王雁娘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齐孛儿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再去栖云观。可是直觉告诉他,尊者此时也必定查到了什么,同时也被什么绊住了手脚不能离开。所以他现在准备再去裔族的住地,看看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