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城堡,城侯带来的这些人,就一再压制、挑衅,乃至于有针对性地下手。刘晗要是再这么站起身来恭送,未免也太自掉身份了,更与他当前的上师人设不符。
送走城侯一行,李海丰转过身来,忧心忡忡,说道:“上主,这……”
刘晗此时却换了个人似的,兴高采烈的,从空间戒指里摸出白玉罐,收起那盘鱼,还有酒杯。又走到餐桌一边,逐一检查,把李海丰一家五口面前的酒杯和鱼都给收了起来。
“这是苦道君的杰作,”刘晗呵呵笑着说道,“不是穿肠破肚的毒药,而是看不见的灵虫。这些样本,老夫可要好好研究研究。”
每一款灵虫,都是苦道君多年心血的结晶。现在这么轻易到手,刘晗颇为喜出望外。
李海丰脸色十分难看,忧心忡忡地说道:“上主,今日这事……”
刘晗呵呵笑道:“苦道君和那个林嵩,敢自行其事么?”
李海丰摇头。
“没有城侯的授意,他们两个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李海丰答道,“城侯此次前来,不光是为秋霜刀鱼而来。他……这是已有杀心。”
“我知道。”刘晗答道。旋即问道,“你派出去的人,没有捕捞到秋霜刀鱼?怎么城侯如此急不可耐,把老夫捕捞的秋霜刀鱼给吃了。”
李海丰长叹一声道,“如今秋霜刀鱼越发难以捕捞。时至今日,我派出去的四支队伍,已经先后折损了十八人,还是未曾捕捞到哪怕一条秋霜刀鱼。”
刘晗心中一紧。
玛德!这个地方,人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默然道:“有老夫这条秋霜刀鱼,城侯该当好好享用一番了。”
“恐怕也就只能缓个十天半个月的,唉……”李海丰很是悲愤,长叹一声。
刘晗避而不谈,反而问道:“苦道君和城侯一来,是否就有见过他们两个?”
李海丰默然道:“城侯一行刚到,就召见娅儿和书白。”
“那就好,”刘晗呵呵笑道,“看来城侯是有备而来。至于苦道君,这一次,嘿嘿……”
李海丰心中一愣,隐隐从刘晗这话里,听出来话中有话。可他又不好问,只得在心里暗自琢磨,疑惑不解。
压抑的气氛之中,李娅突然恭敬说道:“启禀上师,那些书籍,已经整理好了。”
“哦?都整理好了?”刘晗颇为意外,“好!我就来看看。”
他是很想知道,这位被李海丰奉为座上宾的炼金师,到底在这些厚部头的书中,留下了些什么东西。
李夫人带着李娅三人离去,刘晗再与李海丰多聊了一会儿,就兴冲冲地上到塔楼顶层的观星楼,看到坐在书桌前的李娅,不由得大为意外。
“上师!”李娅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十分恭敬。
刘晗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娅面色一红,轻声说道:“上师吩咐过,我每天都得由上师亲手检查一番。”
“哦,对,对,”刘晗心里暗自汗颜,大手一挥,“你先准备准备,我这就来为你检查。”
他这么随口一说,双眼却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书本上。
都是厚部头,上头一本,就是那位炼金师留下的原版,底下这本,就是李娅转译的。
刘晗不由得大为惊讶。他只是让李娅来整理这些书籍,结果李娅却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把这些书给重新转译誊写了一遍。
这样刘晗就能看得懂了。
在这个元初之界,似乎是有两种不同的语言,一种就是刘晗能听能说的,似乎也是这里的高档语言。另外一种,就是城堡里的人,也就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说的。刘晗现在还是听不懂,只能连猜带蒙,知道几个简单词语的意思。
刘晗随手翻开一页,大致浏览了一遍,不由得眉头紧蹙。
这上面写的东西,相当凌乱,似乎是那位炼金师在研究过程中,记录下来的随手记一样。
“第98天,没有任何所得,我已经绝望了。肩膀酸痛,都已经握不住笔了,双眼昏花,不能视物。大限将至吗?可是我还有这么多事要做!要是我能有仙师那样长的生命,那该多好!”
有些是灵光一闪的想法和点子,有些则是情绪的记录。刘晗随手翻开的,就是最后一页,也许就正是这位炼金师临终前的最后记录。
原版书上,最后这几句,字写得格外大,笔画却十分凌乱,符合临死前的最后记录。
尤其是最后一笔,犹如是在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尽显无可奈何和不甘心。
刘晗长叹一口气,回过神来,抬起头,一下子愣在那里。
李娅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她却是剔下所有的衣裙,躺在那边的躺椅上,玉体横陈,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却在明亮的灯光下,微微颤动着。
刘晗在心里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情况?刘晗心中纳闷。不过这个困惑,瞬间就自己解开。这个李娅,误解了“让她准备准备”的意思,竟然是这么个准备法。
问题是刘晗现在还没法纠正。
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走近,李娅明显显得更加紧张,双眼中的长长睫毛,微微颤抖着,双颊带着淡淡的嫣红。
不得不说,这么个场景,对刘晗的杀伤力极为强大。他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双眼眼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落在洁白细腻的颈脖处,他都能看得到那里微微的跳跃搏动,似是能听到鲜血自血管里流淌而过的沙沙声。
玛德!布拉德卢卡你个老吸血鬼,可把老子给害惨了!
刘晗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他最为强烈的冲动,竟然是扑上去,咬住她那白天鹅一般的颈脖,吸吮鲜血,大快朵颐。
但其实这么长时间来,刘晗一直都是正常的饮食,从来就没有吸食过鲜血,也没有任何不适。但是他就是有着这种源自心底深处的渴望。
这样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