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依稀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惊醒后,莫锵裘坐在床边仔细聆听,却是没发现任何异常。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依旧带着灼热。约莫是晌午时分,莫锵裘下楼,将定好的屋子退掉,在窗边寻了一个位置,唤小二过来:
“小二!可否有什么饭食,随意上点,荤素不忌。”
“好嘞,小的立马就去后厨看看,尽快给您上菜,小客官可要点些酒水?我们店的蜜糖绿茶,还有酸梅绿豆汤,都是一绝。”小二将手中的抹布往肩头一搭,立马跑到莫锵裘桌边问道。
“嗯,可有什么特色酒?”
“小客官年纪太小了,饮酒怕是不好。”
“无妨,你们店最有特色的酒,都给我上来。修炼中人,不会醉的。”
“哟,原来是小仙师,得嘞,小的马上给您上。”
片刻功夫,店小二就端着几盘菜走了上来,连连抱歉:“实在抱歉,小仙师,正巧过了午饭时候,后厨的新鲜肉菜用差不多了,新的还要等一个时辰才会送来。小本经营,还请见谅。还剩点卤牛肉,还炒了一盘杂菌,老板说了,炒杂菌就送您了。”
“无妨,先端上来吧,但求果腹罢了。”莫锵裘摆摆手,看小二放了盘厚薄均匀,颜色被大酱卤成深棕色,还带着透明牛筋,上面浇着一层薄薄酱汁的牛肉,还端了一盘由各种菌菇混合爆炒的小菜,虽然卖相一般,却带着菌菇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汤汁透亮,热气蒸腾。
“好嘞,还有这是我们店老板特制的果酒,虽然不如粮食酿造酒,那般醇厚辛辣,香味却更佳,入口感甜,回味悠长,是我们店的特色。您慢用,有事再招呼!”小二将一个酒坛直接放在桌面,也不打开,介绍了一番这特制果酒。
莫锵裘点点头,也不着急将酒坛盖子打开,夹起一片还顺着边缘滴汁的牛肉,一口吞下。入口就是浓郁的酱香,一口咬下,汁水在嘴中爆开,牛肉特有的香味迸发出来,丝丝粘连,肉质紧实,牛筋的韧性使得更有嚼劲,而间或夹杂的肥美白肉,就像是一块块美味炸弹,嚼到的一瞬间,在口中疯狂爆炸,肥美,却不油腻。
打开酒坛的一瞬间,各种水果的香气混合着,冲进鼻腔,首先闻到的是苹果的味道,脆梨的清香紧随其后,先不着急将它倒入酒杯,再等一会儿,似乎是荔枝的芬芳在鼻尖停留。果酒清澈透亮,隐约能看到果肉被榨干尽最后一滴汁水,残留下来的纤维,在阳光的照射下,在杯中摇曳,平添几分诱惑。入口柔顺,没有一丝酒的辛辣,与想象中的甜不同,只有水果本身的甜味,不知是因为发酵,还是成熟果子中还混合着一些青涩水果,甜与酸的交融,恰到好处。让味蕾充分感受到甘甜可口后,全部咽下,在喉间缓缓流淌,似那冰泉流出的小溪,瞬间带走正午的燥热与奔波的疲惫。
而菌菇更不必提,美中不足,在于每种菌类寥寥无几,随意几口就吃完了,但各色菌菇的味道,口感,相互交融,没有失去本身特有的风味,而是更多了前后变化。虽然味道的丰富与食材种类,相比以前的外卖要逊色不少,但天然新鲜的感觉,要比所谓农家乐,郊外食什么的,更为突出。
一口肉,一口酒,再吃点杂菌,莫锵裘此时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四个胃,还中场休息,运转心法帮助消化后,才将所有的饭菜吃干净。
吃完饭后,听店小二零碎的讲了一些城里的趣事轶闻,稍作休息后,离开了城池。
与下山时的急切不同,此时天书到手,回山修炼反而容易暴露,索性在山间林中,徒步穿行,享受这还未被破坏的天然美景,追逐偶遇到的奇珍异兽,也方便揣摩天书。
天书各卷虽然不是上下衔接,缺少一部分,便无法继续修炼。相互之间虽然各有关联,每卷各有千秋,其中大道也因人而异。但这第一卷天书稍有不同,其中内容,精简而富有诸般意味,每每读之,都会对自身的修炼法门有一定的体悟。
此时距离离开城池不过三日时光,莫锵裘已然突破了太极玄清道第五层境界,而对于第六层的突破方向,也有了自己的感悟。除此之外,还与天音寺法门,相互映照理解,之前修炼时顺风顺水的地方,此时看来也多了一层理解,根基越发深厚。
但因为这几日随意行走,兴之所至,肆意奔行,昨日因为突破后欣喜,更是朝着一个方向狂奔了几里地,过足了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痛快。当时是爽快了,现在御剑飞在高空,左顾右看,却是找不到回山的方向。
登高远望,极远处,在连绵的群山深处,有火光点点,像是有人家居住。御剑疾驰,越过一片云海,悄悄落在山村附近,然后步行数十步,看着在村口一处人家门口,站着不知为何的老叟,大声喊道:“老人家!小子深山跋涉,不料失了方向,可否指点一下,河阳城所在方位啊?”
那老叟一惊,拄着的木棍掉在地上,转身转的仓促,身子一斜,就要摔倒。
莫锵裘飞身而上,将老叟扶稳,弯腰将拐杖捡起,放在他手中,抱歉道:“本意在远处呼唤,可避免惊吓,不料还是冲突了老人家,还请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怪不得小哥儿。倒是小哥儿小小年纪,竟然敢独自一人在这深山老林奔走,看你刚才的身手,怕是不简单哟。不必对老头儿子多礼,受不起,受不起。”那老叟深深的看了一眼村外通往黑漆漆山林的小径,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头子倒是听过河阳城,知晓这么一个地方,但打小就因为腿脚不利索,没出过村子,年轻时听人唠叨的几句话,现在也记不清了。如果说错了,怕是要让小哥儿错走。若是小哥儿不着急,等我家里小子回来,让他给你说说。”
莫锵裘自无不可,顺着老叟的话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