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方形的红木桌,房中点了檀香,,小乞丐与中年男子分坐两侧。一番沉默过后,中年男子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名林归余,林氏王朝老皇主的长子,两年前,皇主大限至,殡天而去,留下遗言,让他生前的贴身太监渊公公带话给文武大臣,宣读他最后的旨意。”
“本来,依照渊公公所说,父王本欲将王位传与我,我本也是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毕竟我是父王的嫡长子。但偏偏朝中的派系分为了两大派,一派拥立我为新王,另一派则支持林归羡,我的五弟上位,其余封王也蠢蠢欲动,各有心思,他们亦有小分子在朝为官的支持者。”林归余提到林归羡时,目光有些阴冷,说到我的五弟四字之时,更是露出嘲讽之色,但其中也蕴含着痛苦。
“这些年来,五弟他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朝中的许多大臣都站在他的一边,因为我是父王嫡长子的原因,父王生前,朝中的许多大臣,包括我的兄弟们见了我,对我都是毕恭毕敬,我虽然也知晓他们背地里定然都培植自己的势力,出于对自己权力的维护,我亦会不着痕迹地对之进行打压,取得的效果令我也感到满意,但我那五弟,他表明不争不抢,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一开始我不是没有怀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他的戒心逐渐降低。是我失算了。父王殡天之后,他便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展露了其獠牙以及勃勃野心。”
“本来,以五弟的影响力,哪怕花费许多心思,多年经营,都远不足以让许多朝中重臣投入他的麾下,为他效力,但我后来才记起一件事来,也怨我自己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已利用此事暗中笼络了朝中许多官员。”话到这里,林归余的目光微闪,显然是在考虑有些事情是否要说与眼前相当于救了他一命的小乞丐。但这也不过在一瞬之间,他眼中的犹豫埋没去。
“他此后显露的势力竟隐隐有压制我这一派的兆头,而后这征兆则越发显著了,甚至有原先我这一派的官员,其中不乏在朝中颇有发言权之人,都是倒戈,投向了他那一边,其中缘由,乃是,姜氏王朝与我林氏王朝的一纸婚约!”
小乞丐眼中光芒一闪,十分自然地倒了一杯茶水,凑到嘴边,对着杯中的热茶呼了几口起,动作缓慢而轻盈。
“姜氏王朝国力强盛,其余五大王朝都是只能仰其后背,在整个天心域中都是极有威信的一方大势力,而这一纸婚约的份量有多重,想必你也能够管中窥豹。”他这番话对着小乞丐说出来,心内并无半点不自然,本来一名十五来岁的少年郎,在他面前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一般,不过他可不这样想这个治好他五脏的伤,救了他命之人。加上这些天来与之的相处,他更加确信了这少年郎不可以常理踱之。
小乞丐说道:“那么这一纸婚约怎么个来历?”语气不波,轻描淡写,十分自然。
林归余轻声一叹,“罢了,告诉你知道也无妨。”林归余就着小乞丐的问话说下去。
“序源历九万九千八百一十九年,六大王朝曾有过一次会晤,那一次的会晤据说是六大王朝主事人之间的会谈,当时林氏王朝主事之人乃是我父老皇主,不过父王会晤之后回朝,并没有何表示。因而关于那一次的会晤的内容,除去各王朝的主事人外,恐怕鲜有人知晓。”小乞丐目露沉吟,依林归余所说,六大王朝主事人会晤,会谈内容自然极为机密,鲜有人知,太正常不过。序源历九万九千八百一十九年?那时候他还未降生吧。
“虽不知会晤内容,但能够确定的是,姜、林二王朝的那一纸婚约,乃是在那时下来的。这出自我父老皇主口中,绝不会有错。婚约之上并没有道明谁,或是谁与谁的名,但,这确是一纸婚约,上面的内容,经老皇主之口可以得知,上述的大概内容为,姜氏王朝最为年幼的王子将与林氏王朝的第一位直系公主联姻,老皇主膝下无女,这件事是在五弟的女儿出生之后,皇主方才说出来的,且当天就颁布诏书,册封五弟刚出生的女儿为公主,册封之事引起一阵议论,老皇主以铁血手段镇压了非议,无人敢再多言。而五弟则是本分地在自己的封地里过起了天伦之乐般的生活,这一切表象皆是他对外的麻痹。当初我对于此事也是疏忽了,不曾想他会利用这一件事暗中培养自己势力。”
“照婚约上所说,此婚五弟之女乐阳公主本应与姜国主第九子姜子成之间的婚,然,序源历九万九千八百二十七年,忘川之行,姜氏九王子不知所踪,但这一纸婚约即为两朝最高领导人的决策,亦没有就此取消。如若姜氏九王子不在,八王子自会顶替他在婚约中的位置,以目前看来,九年过去,想必姜氏九王子当年在忘川之地碰见了意外,至今杳无音信,想来不能再回来,姜氏八王子与我那五弟之女乐阳公主的婚怕是已成定局。”
小乞丐目光深邃,深处似有波光流转,静静在一旁侧耳听。心中的言语,旁人不可闻。
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一个未婚妻?小乞丐赫然是九年来杳无音信的姜氏九王子,姜子成,如今,他回来了。若有人知道不知该要掀起多少骇浪惊涛。
小乞丐,姜子成搁下茶杯,杯中茶水,散发有淡淡的清香,他却没有哪怕小酌一口。此次回来,他有预感,许多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他心里这样想到。
父王在我出生之前下了这婚约,实在不妥,如婚约上所说,那他岂不是要与林氏王朝的乐阳公主...他与那乐阳公主从未谋面,她...长得是好看不好看?
他这想法若是眼前的林归余知道,不知心内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