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答应,她反而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也许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立马后悔就不是君子行为了。
江左硬着头皮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地面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放好,又用拖把将地面弄干净,才走过苏泠身边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伸出了手。
“给我呗!我闭上眼睛,不会偷看你的。”
“我没说你会偷看。”苏泠提醒一句。
“我……我跟自己说话。”江左辩解。只是越辩解,越觉得这样有嫌疑。
苏泠将帕子递过去,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嘴角上扬了少许的弧度。
江左接过帕子,闭上了眼睛。眼前陷入昏暗,她的身体近了几分。
手上光滑的触感,江左拿着帕子擦过去,嘴里说着:
“我现在不能判断你的伤在哪儿,你可以指挥我,说方向。”
苏泠没说话,江左也知道她听进去了,开始从上往下擦拭。刚要转换方向,手腕忽然被抓住了,缓缓落到了皮肤上。
手掌有些许的颤抖,她的心跳得极快极快,却还是佯装淡定,俯下身试探地擦着。
苏泠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审视,由上而下,由下而上,全然没有了终止,最终停在了她的脸上,唇瓣之间。
身体往后退去一些,江左不由得随之动作,眼睛却没有睁开。
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忽地一滑,江左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碰上什么东西。
同时,唇上沾着什么东西,柔软冰凉,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左没有睁开眼,却感觉自己当下的处境不妙,忙退开脚步,刚睁眼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苏泠看到退去的人快要撞上洗漱台,伸手一拽,便将人拉入了怀中,坐在了自己腿上。
砰砰的无规律节奏声就在耳旁敲打着,呼吸在那一瞬间染上了律动的神秘。
不知何时是多少,不知何时回归正常。
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呼吸的神采间,牵引着人的思绪。江左的眼神倏然睁开,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只觉自己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靠着的那个身体,也在灼烧着自己。皮肤相触的地方,纵然都是心惊肉跳。
她的嘴角掀起明显的弧度,忽然挑起指尖顺着那人的面庞描摹。
“没想到,这么近距离的看你,竟然还会觉得这样的无可挑剔。苏先生的五官,确实有让人为之心动的资本,佩服!”
言下之意,即便内心有所萌动,也是见色起意,实属正常。
苏泠一动不动,鼻间尽是她的味道。在她的手指触碰间,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淡定如初,咽着喉咙里的东西。
掌心紧紧贴在她的腰上,他的理智一寸寸退去,伴随着滚天的克制,却无法阻挡,面前这个人的模样深深地烙进他的眼中,心头,徘徊经久不散。
他的手缓缓起来,快要压住江左的脖颈,却在这时,身上的人灵活地钻了出去,像个狡猾的狐狸那样笑着。
“喂,苏先生,你在干什么?怎么有反应了?你这人果真不可信。
今天这人三百五百的,明儿天那人他人三千的,后儿天红颜满半边天,说不准哪一日心爱之人满天下了。
啧啧,我看你衣冠禽兽的,没想到你内里也是衣冠禽兽的,人果然是可以貌相的。”
苏泠的手落在半空中,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努力压下那种感觉,苏泠的声音多出了几丝喑哑。
“擦身体!”
“嗯?”江左一时不明白这人的话,不过一瞬,手臂便挥了一把,摇着手指道:
“哦!哦!哦!先生说的对。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圆满完成。要不然,会遭雷劈的。哪天被雷劈死了,我还没地儿说理去。”
苏泠垂了眼眸,遮住眼里的情绪。江左拾起帕子,在温水下洗干净,直接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开始擦起来。
苏泠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看得她发烫。
脚尖在地上转了少许的弧度,她抬头瞄了那人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一呢,我对这种流氓眼神表示无动于衷。
二呢,我知道苏先生钟情于我,尤其是痴迷我的美貌,但是,收敛一点好吗?不然,我会以为你要吃了我。”
“秀色可餐!”苏泠淡淡说道,面上是一贯的冷漠禁欲。
江左最佩服面前之人的这点。正所谓的开车面淡无色,跑火车如家常便饭,典型的腹黑男。
只是里面到底有多黑,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餐个鬼哦!你能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脑子里除了吃的,还能有啥?人呀,要有点追求,要有点东西!”
苏泠在心里默语:“有你。”
江左又继续说道:“好家伙,你要知道,人的脑子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一日不对终生错,没有退路的,也没有后悔药,晓得不?”
苏泠低头看着她的手,调整了呼吸。
江左擦到那道伤口前,动作顿了顿,却默默地移开,又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苏泠:又来?
江左没看他的脸,在脑里过滤了一遍看过的东西,徐徐接着道:
“这二十万你拿去交学费。’
听到总裁不容拒绝的语气,她急红了脸:“啊不可以!我虽然家里穷,但是也不能要你的钱!”
总裁说:“没关系,当我借给你好了,等你有钱再还我。”
“啊....可是我没钱...”
“那就卖身吧,嗯?”
总裁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
她不禁沉醉,羞赧地点了点头。
然后总裁就把她送到了东北卖人参!哈哈哈哈……好不好笑?哈哈哈!真的太搞笑了……”
苏泠的面部一抽,没什么表情地说:“嗯,很搞笑!确实。”
笑得肚子疼,江左缓缓止住了笑意,在心里嘟囔:
不好笑就不好笑吧?装什么好笑?这样虚伪的应付有什么意思?也是让我难过得下不来台而已。
下不来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脸皮厚一点,不要脸一点,那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她也认真擦了起来。把上身擦了一遍,江左摆了摆手,“兄弟,下面的我们不一样,可能无法代劳了。你就……辛苦点,艰难点,自己弄了吧!”
苏泠直直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的表情,直至她头皮发麻,才缓缓说了句:“好!”
那个“好”字落下,她的心顿时活了起来,吹着口哨出了门。
苏泠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又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杵在门边,极其狡黠地劝告:
“苏先生,不要玩什么把戏!我们早点洗完要睡觉!
要是不回去也行,在这里我也睡过不止一次,多一次不要紧!你就当我是你的保姆吧!
免费保姆,服务没有那么周到你也不要伤心。先生的宅子特别好,我也喜欢这样的地方,你真好!”
那道身影迅速闪了出去,同时将门带上。
他的心在时间循环中渐渐暖和起来,心情格外的愉悦,也没再搞小动作,很快将身体擦干净。
出了房门的时候,他看到那人在楼梯的最上面一节坐着,有节奏地晃动着腿,双手懒散地抵着地面,头部一摇一晃的,嘴里吹着口哨编织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