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热。很少出太阳的星都此时闷热的像个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星都机场T1航站楼,一名穿白色吊带短裙的女生正在等候着什么人。她肤白如牛奶,长相可爱。
星都的盛产美女,像这样的女生无疑是给闷热的星都增加了一丝沁人心脾的清爽。
“言可!这儿呢。”这位白色吊带短裙女生朝刚下机的人群中不断挥手。当她看见那位拖着行李箱,穿着衬衣加长裤的女生时,咧开嘴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欣喜。
这是一架圣彼得堡直达星都的航班。六月的圣彼得堡与星都相比并不热,言可穿的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言可啊,咱俩可是四年没见了,四年不回国我都以为你要把我忘了呢。”
言可淡淡一笑,“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张希媛大小姐啊”。
张希媛闻言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
两人结伴回到了张希媛所在的小区。回到家,言可先是洗了个澡,随后与张希媛舒服的窝在沙发上吃冰淇淋。
张希媛毫不客气的舀了一勺言可的冰淇淋,“还是草莓味儿的冰淇淋好吃啊”。
言可扑哧一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把最好吃的给了言可。
张希媛的手机一响,有一条微信。
『唐旭:晚上出来吃饭?我请客』
言可刚回来,晚饭张希媛是准备跟她一起吃的,她正想回绝唐旭。
言可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告诉她,“你去吧,我正好晚上新签的画廊有个应酬,陪个买我画的大客户。”
张希媛删除了对话框里还没发送的『不去』。
『张希媛:好,地点发我』
『张希媛:对了,言可回来了』
『唐旭:!!!』
『唐旭:把她叫上呗』
『张希媛:她得去陪她新签画廊的一个客户,去不了』
四年前言可离开星都,所有人都在问张希媛言可去了哪儿,张希媛愣是顶住压力把这个秘密保守了四年。
四年前,他们高中毕业,纪昀像疯了一样的找言可的下落,却始终毫无结果,他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失去言可了。
张希媛看着纪昀每日过的浑浑噩噩,却不觉得心疼,只觉得活该。当初言可对他那么好,言可的整个高中好像都是他的影子,可他却一次次伤了言可的心。
唐旭和纪昀从高中起就是好兄弟,两家又是世交,唐旭知道了言可回来的消息后,纪昀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纪昀在读大学时就开始帮家里打理生意了,现在大学刚毕业就开始接手公司。虽说目前为止纪昀的父亲纪康还没把公司完全交给纪昀,纪康还是公司一把手,但纪康对于纪昀是他独生子这件事可一点也没隐瞒,再加上纪康是星都首富的身份,所以纪昀在星都是很出名的了。
纪昀买下了水墨画廊中jasmyn的所有画作,水墨画廊的老板自然是要请他吃饭,纪昀本是不打算去的,但当他听说言可回来时便改了主意。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找到言可他也想去试试。就像他在水墨画廊看见署名为jasmyn的画的时候,就把画都买了下来。Jasmyn是纪昀高中时给言可取的英文名,当时就是单纯的觉得好听,言可也很喜欢。或许这根本不是言可的画作,但是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当初错过的已经太多了。
纪石记珠宝有限公司办公大楼内。
一间装潢简单却又赏心悦目的办公室内,纪昀正坐在椅子上办公。
“咚咚咚”的敲门声想起,纪昀头也不抬地说:“进”。他磁性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成熟感。
来人穿一黑色西装,180左右的身高——江澜,总经理助理。江澜对着纪昀微微一鞠躬,“老板,您找我。”
纪昀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光看着对方,“晚上水墨画廊的饭局我亲自去,下午不用加班。”
纪昀此时虽然和往常一样还是板着脸,但江澜观察到纪昀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从纪昀大学时刚进公司起,江澜几乎没见过纪昀笑,可听说纪昀以前也是个爱笑的大男孩啊。
江澜一出办公室的门后就拿起了手机,打开一个名叫“boss明天给我们涨工资”群里发送消息。
『江澜:总经理今天心情不错,今天不用加班』
刚发完群里就开始欢呼,还没到下班时间的办公大楼内也开始沸腾起来。作为星都老牌企业,员工们显然已经习惯了996的工作制,听闻今天不用加班,感觉像是放假,能不开心吗?
还没到下班时间,纪昀老早就回到了家中,他洗了热水澡,脱下了平时上班穿的西装,从衣柜角落里找出了一身工装风衣服。他的衣柜里几乎是清一色的西装,这几年,他好像出了上班和学习几乎都没干过别的什么事儿。
他自己打理了发型,对着镜子照了许久。镜中人手指修长,肤色白皙,一身工装尽显帅气,好像这才是22岁大男孩该有的样子,青春洋溢。当初他就是这样子抓住言可的心的吧,或许现在也能呢。
准备好一切后,纪昀来到车库,他没有开平时上班的商务车,没带助理,没有司机,亲自选了一辆兰博基尼svj,买的时候唐旭告诉他这是最适合撩妹的跑车,现在终于用得上了。
与水墨画廊老板的饭局定在蓉韵阁,纪昀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他现在又期待又忐忑,他爱了言可四年,也四年没有见过她,他不知道来人是否会是言可,不过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会做足准备。
水墨画廊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男性,看起来温文尔雅,陪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他的夫人。他们也提前来到了餐厅,不过小纪总不但亲自来还来的这么早他们确实没想到。
一见到纪昀,水墨画廊的老板便站起身来与他握手,笑着说:“纪总好啊,我是水墨画廊的林墨”,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女士,“这位是拙荆白水晨”。
纪昀对他们笑了笑,现在的他,只会让人联想到学生时代的校草,而不是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小纪总。“林老板不必客气,哎,jasmyn不来吗,我…我很喜欢她的画。”
传说中与比自己大两轮的客户谈生意都毫不畏惧,年少有为的小纪总现在却紧张的双手冒汗。
正说着,进来了一位身着小黑裙的女生,她肤色本就偏白,黑色衬的她肤色愈发白皙。林墨冲她挥手:“jasmyn。”
闻言纪昀转过头去,是她,jasmyn就是言可!
言可也看到了纪昀,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就是买我所有画的人?言可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又恢复正常。
纪昀看着他,有些情感仿佛呼之欲出。
可可,你还好吗,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纪昀内心有好多问题想问她,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现在他们这尴尬的处境也不适合说出口。
但言可看向他的眼神却只有冷漠与疏离。
落座之后言可主动与他对话,“您就是买我画的老板吧,还未请教老板高姓大名。”
她笑着看向纪昀,但话语中的冷漠与疏离却一刀刀刺中了纪昀的心。
纪昀苦笑道:“纪昀,叫我小纪就好”。当年言可就是这名叫他的,纪昀比言可大几个月,一直让她叫哥哥,但她却一直称纪昀为小纪,还老被别人听为小鸡。
“原来是纪总啊,久仰大名。”言可拿起了酒杯,要敬纪昀,“谢谢纪总对我画的赏识,我正愁画卖不出去呢,纪总就当了这个冤大头。”
言可的是圣彼得堡列宾美院的毕业生,他们老师也对她的画作赞美有加,充满阴郁黑暗色彩,仿佛有窥透人性的魔力,不可能是卖不出的画作。言可今天实在有些反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故意与纪昀呛声。
纪昀看着她,端起酒杯,“言小姐谦虚了,您的画恐怕不是那种卖不出的画作吧。我很欣赏言小姐的画,言小姐还有别的作品我也愿一并买下。不过还请言小姐见谅,我今日开车不能饮酒。”
言可说:“好,那就多谢纪总。”有钱不赚是傻蛋,更何况是你纪昀的钱。她上下打量了纪昀,轻蔑一笑,“开车不喝酒,理解。”说着就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言可是出了名的酒量不好,在纪昀的记忆中,言可是从不喝酒的,但现在她这酒喝得熟练的让人心疼,不敢想象她在这四年到底喝了多少酒。
当年言可在高考前就出了国,刚出国那段时间,她整日饮酒,宿醉很难受,但不及回忆万一。
言可还是一样的酒量不好,她眼神迷离,脸和脖子红了一片,不是大醉,只是微醺。
纪昀用余光瞄了瞄她,轻声笑了笑,随后起身对言可,“言小姐我送你回家?”
言可想也不想,下意识就拒绝了,“不用。”
意料之内的拒绝,“言小姐在怕我吗?”
言可一愣,好像被人戳破了秘密,她确实怕,怕面对纪昀,这会让她想起以前那段痛苦的暗恋。正当言可还没回过神来时,纪昀走到言可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
说罢纪昀拉起言可的手腕,对林墨夫妇说,“我送她回家。”
“放手!纪昀你有病吧。”
纪昀并不理会她。只是专心拉着她往停车场走。纪昀打开车门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去,俯身给她她系好安全带。这个距离言可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她看着这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仿佛是一件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好看的惊心动魄。言可不由得呼吸一滞。
系好安全带后纪昀发动起兰博基尼,谁能不喜欢这浑厚的声响呢,最适合撩妹的跑车名副其实,纪昀满意的扬起了嘴角。不过言可不为所动,只要我足够穷,就不知道你在炫富。
“去哪儿?”
言可自知事已至此,不就送她回家吗,没什么大不了。可她没料到事情并不简单。
言可淡淡地说:“枫琳苑。”
“好。”纪昀是个称职的司机,他车开的很平稳,尽量不让言可感到有什么不适。
“你跟张希媛住一个小区?那边不是离水墨画廊挺远吗?”
“哦,我只是借住,我正准备租房。”
话音刚落,纪昀马上改了方向,车忽然开的很急,但纪昀仍是面无表情。
言可觉得不对,虽然她四年没来过星都了,但很多路线她没忘,“纪总,路…路走错了吧。”她心里没底,纪昀应该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没有,去我家。”纪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