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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枝

时常感觉到时间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你的意识里。比如你觉得它快的时候你正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很忙碌,很充实,亦或你压力很大,你不想成长。你觉得它慢的时候你正经历期待或绝望。无论快慢,同样是有些事你想去面对,有些事你不想。时间就是这样提醒自己,你处于什么状态。但我很讨厌它出现在我的意识里。

我经常忘了时间。

比如,我初中的时候母亲咬牙给我买了一台台式机,我忘记是哪一年。我玩的第一个游戏是QQ飞车,认识了两个比我大五六岁的姐姐,我忘记是哪一年。我的初恋是大学二年级,忘记是哪个月份。第二次恋爱起止日期,我也记不太清了。哦,但是知道是在大三到大四。那时候我刚刚看完艳遇三部曲:《爱在黎明破晓前》、《爱在日落黄昏时》、《爱在午夜降临前》。

说艳遇有些俗气,因为我自嘲的原因,这部影片有很高的评价,有丰富饱满的人生哲理,美轮美奂的爱情观,看完破晓之后我在火车上遇到了第二任,我那时候觉得简直是命中注定。

那天正是返校的高峰,我坐火车从D市到X市,姨妈家在D市,我为了距离近一些从A市提前几天到了姨妈家。那天起的很早,还出门逛了逛,火车是中午的,我懒懒散散收拾了一下,一看表,已经接近火车出发的时间。事后我很好奇,难道时间可以自己跑的吗?我错过了本该坐的那一趟,改签了下一趟。一个小时以后,我在火车座位的对面看见了她姐姐。带了个行李箱没有放上去,大抵是很沉,抬不动吧。我本没想帮忙,但是放在腿边实在是碍事,我主动开口:“额…需要我帮你放上去吗?”这趟火车人很少,可能是时间原因吧。她姐姐十分感激的说:“哦那谢谢了,你哪一站下啊?我怕我拿不下来了。”“嗯.X市,我下车之前可以帮你拿下来”“哦,我们也是X市,好巧”。嗯??我们??

就是这样烂俗的情节,我转头看向她。是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正看向窗外。直觉告诉我,是她。

是她什么呢?是她很特殊吗?是她喜欢看窗外吗?是她不善言辞吗?是她有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吗?是她……什么呢?这个问题至今我仍在自问。分开三年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回想当时在一起时,她那么喜欢和我描述将来,满脸期待美好生活,好像一切都近在眼前,她甚至会想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很惭愧,虽然我曾经想不顾一切给她想要的未来。因为我懦弱无能,让她失望了,同时也让自己失望。哦,她比我大五岁。今年30了。

恋爱时很多细节都忘记了,我记得的是我们互相取暖,彼此依靠的感觉。她喝多了酒会抱着我哭,哭这个世界唯一疼她的人都去世了,我说你还有我,她哭得更凶了。她说过我拯救了她,在那么多年之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她搬家搬到了我学校附近,嗯跨省,六百公里,养了两只金毛。她那时候觉得老天待她不薄。我们一起遛马路,看过《狗狗的一生》之后一起连夜开车去接狗狗回家。她那时候做过腹部的小手术,因为怕我自己孤单寂寞,还没恢复就从六百公里外连夜开车赶回来。我欠她很多。回来的路上大雪封山,她等了一夜。

她激活了我的爱情。我们很快见过了家长。毫无疑问,受到了阻拦。我从没有把那些阻碍放在眼里,被世界宽容和热爱的感觉,让我觉得我没有白活。她就是我的世界。

那是一段有创造力和破坏力的感情,她不温柔,我也是。也许生活就是想教会不温柔的人要温柔吧。

分开三年,我仍然会偶尔根据手机号码去查询她的微信头像。而我已经换了无数个手机号码。从她带上戒指到情侣头像再到孩子的满月照,我从绝望到释然到感恩。感恩这个世界替我圆了她的梦想。感恩她能被温柔包围,无惧岁月。我做不到的,有人能做到。但我仍然会记得救赎与被救赎在我和她之间,是怎样的轮回。

其他的,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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