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亲王的寿辰办得很简单,只宴请了几位朋友。他们谈天说地、尽兴而论。吃过了晚宴,大家齐集客厅继续茶余饭后的话题。正谈得兴起间,忽有小厮来报:“王爷,外面有一王公子来访。”
王爷听得莫名其妙,“王公子?哪个王公子?”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朋友当中有没有姓王的。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是我!”王玄的声音。他脸带神秘的微笑,大步跨进来。不等众人反应,赶紧又说:“大家不必紧张,都坐好了。我是王玄王公子,和大家一样来贺寿。”说完自觉的在凌亲王左侧坐下。其中有些人没有见过王玄,但见他和凌亲王平坐,知道他地位肯定不低,便很客气的向他问好。见过王玄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不敢开口说话。
王爷对王玄的到来也很是惊讶,问道:“不知道王公子到访,失礼了!”
王玄笑道:“不,是我冒昧来访,打搅大家了!刚知道今天是凌亲王的寿辰,来得匆忙,不及准备礼物,还请凌亲王海涵。”
“王公子客气了。小小寿辰,不敢讨要大礼。”王爷恭敬的说。
“嗯……你们都在谈些什么?可否让我也听一份。”王玄微笑的望着大家。
其中一位发言说:“王爷的女儿刚刚来说,准备了一套节目给王爷贺寿!我们正好奇呢。”
“哦,那敢情好。”王玄很感兴趣,少而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我记得凌亲王只有两位贝勒,并没有格格啊?”
“王公子有所不知。个把月前我刚收了个女儿,唤作依依。”王爷解释道。
“原来如此。哈,王爷好福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
说话间,几个乐伎陆续走进来,在角落早已设置好的一幕卷帘后坐下,各自拿了乐器做好准备。
依依从侧门进来,缓步走到众人面前,稍鞠一躬,恭恭敬敬。当她把头抬起时,惊讶的发现王玄也在场。可是为了下面的表演,暂不多想。而王玄霎一见依依,惊艳之极,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标致的女子,又不全因为漂亮才吸引人,她脸上带着一种谦卑的自信,恭敬而又和善的微笑。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有如出尘的仙子,翩翩而立。
只见依依对着众人笑道:“今天是阿玛的寿辰,依依没有贵重的礼物,只好安排了一台节目,和众位亲朋好友共享。同时,祝愿阿玛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又行了个屈膝礼,转身走入卷帘后面,坐在了一台古筝前。等大家赞赏的掌声过后,依依示意左右,动听的乐声马上悠悠响起。
弹的是《梁祝》中的《化蝶》。幽怨哀伤的歌曲本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可大家早已听得入了迷,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王玄更是微闭着眼睛好好享受。所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大饱耳福之余,大家都要忘了身在何处了。
随着音乐渐入,依依和曲唱道: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
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一曲肝肠寸断、如泣如诉的《化蝶》,和着依依情深意切、缠绵幽怨的演唱,简直是如闻天籁。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过了很久,依依还没听到掌声,以为搞砸了。正担心呢,忽见大家振奋起来,热烈的鼓起了掌,经久不息。赞叹声不断。
王玄立起,扬声赞道:“好!好!好!”除了好字一个,再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去赞扬刚才她出色的表演。
凌亲王脸上则不知是喜是忧。
隔着香竹卷帘,依依笑了,道:“下面的舞蹈《沙场点兵》,送给阿玛!”说完笛声飘起,紧接着又鼓声阵阵;筝弦瑶指,仿佛千军万马。这正是那首依依费心为凌亲王打造的歌曲《沙场点兵》,她知道凌亲王曾带兵杀敌,立过大功。
只见十二个穿着表演铠甲的男子,一手持枪一手持盾,踩着鼓声齐步冲了上来。众人先是一惊,而后发现不过是表演,才松了一口气,各自回到座下。
铠甲兵进退攻守,一招一式,攻坚如铁;口中吆喝,气壮山河。他们整齐的步伐和优美的姿势与乐师们奏出的天籁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破绽。
在场如王爷一类曾征战沙场的人,他们被重新带回那个年代。此时攥紧了拳头,恨不能再血拼沙场。王玄则赞赏的点着头,不时透过卷帘看高歌的依依。这女子,真不一般!
依依也不枉费了这么久辛苦的排练。为此她还特地向凌云凌海请教枪盾的使用,以编排舞蹈。而且每天要等府里的小厮们放工了集合排练。除此还要检查乐伎的排练。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曲尽收兵,大厅里又充满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一个劲的恭喜王爷,一是为生辰,二是得此娇女。有的还露出羡慕的目光,要是自己也有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儿,那是一辈子也不用愁啊!把她送进宫去,御前得宠,全家都得意。嗨,命里无时难强求!
大家谈论间,曲声又起。这次迎来的是翩翩少女们。依依已经从卷帘后离开,到别的屋准备换衣上场了。
乐声悠扬,少女们齐挥水云袖,走位变换之间,婀娜多姿。好一曲《霓裳羽衣舞》啊!好一群霓裳仙子!直吸引着大家的眼球。
一身白色飘渺舞衣的依依仿如天仙飘至,落入少女围成的圈中,更显得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长长的水云袖一挥,连嫦娥仙子都失去了颜色。那柔软的腰肢,灵活的身体,舞出了每一个经典的故事。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在座的每一位都折服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走了这群天女。王玄也早已对依依意乱情迷,对此绝色真不知说什么好,只在心中暗暗赞叹。奇迹啊奇迹!
无论大家多么的不愿意,《霓裳羽衣舞》还是结束了。依依也随着飘然而去。大家一边叹息一边拼命的鼓掌!好!好啊!从来没看过如此精彩的节目!依格格是当今第一人啊!一边赞叹一边仍旧陶醉在之前那一幕幕生动的奇迹里,不可自拔。
凌亲王礼节性的应诺着大家,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早就叫依依不要出风头了,这下可好,外面的人肯定要说闲话。在这种社会,鼓励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艺妓才弄这种花样。传了出去,就是凌亲王收养了一个艺妓做女儿。还有,坐在旁边的王玄已经移不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