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回到戏园,太后和俞嫔已经到了。行礼的行礼,磕头的磕头,一下子吉祥话满天飞。因为和依依和好了,玄烨心情大好,对繁琐的礼仪一点厌烦的表情也没有。倒是太后,觉得皇帝似乎跟前几天消极的态度很不一样,却没问什么。只是端端正正坐着接受臣子们的祝贺。
依依也是一扫前些天的阴霾,满脸幸福甜蜜的走往后台。只是,玄烨和她分开之前忽然很情绪化的吻了她,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记住,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然后开开心心的活到老!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求。你……请同样的珍惜我的心!”
依依还想问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已经匆匆转身走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说那样的傻话。不过,也不要紧了,有什么话,以后多的是时间去说。
依依转身走进后台,众人见了她都很惊讶。她才忽然想起之前一直是以男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由得呵呵笑道:“吓到你们了吗?想不到曹禺竟是一介女流?”
阿律定定的看着她,脸色微红。周时彦瞪大了眼睛笑道:“是该称凌兄还是凌小姐?真是难以捉摸。为凌兄时,俊俏潇洒;为凌小姐时,国色天香。奇哉怪哉!”
依依笑道:“周兄过奖!”
“我就说嘛,为什么你演繁漪的时候竟可以那么入木三分。想必非女子不能兼顾其神与韵!”周时彦笑道,眼里流露出不怎么明显的爱慕,叹道:“果然,你是真女子!”
依依会心一笑。望向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眼神怪异。周时彦拍拍手,对大家说:“好了,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做好准备,千万不能紧张。一切……按计划进行!!!”
于是大家各就各位,做自己的准备。依依也只是想来后台看看,看完了就要回观众席。兰馨过来叫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凌……”
“叫我依依就可以了。”依依笑道。
“依依姑娘,那个……戏剧里面有几段歌词是洋文的,我总是没有信心唱好,特别是紧张的时候总会唱错。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不想在台上出丑。”兰馨一向心高,倒是第一次开口求人。那段英文歌词她练了许久,最终还是头疼的拿不下来。
“我怎么帮你?马上就要上场了,临时更改容易出乱子。再说,我平日里没有练习……”
“可是你教给我的时候唱得那么好,我练几百次了都还赶不上你。不如,你就帮我代唱吧?”
“代唱?”没想到几百年前的人就知道假唱了。依依看着兰馨紧张的脸容,无奈的答应下来。“只代唱洋文部分的。”反正她的戏瘾也上来了。碍着太后保守的思想和宫里森严的制度,可惜不能亲自上场,就是能唱一唱也可满足一下。
兰馨高兴的点点头,“嗯,好!我去做准备了,等一下记得啊!”说罢,跑到侧幕条培养情绪去了。
随着三声鼓响,舞台拉开帷幕。在淡淡的背景音乐声中,精彩的故事悄然展开。台下的观众除了英吉利大使们对故事熟悉,其他人一概感觉新鲜有趣,看得目不转睛。其实,就连那些外使们都讶异了,没想到《美女与野兽》居然被搬到中国的舞台上,还演得那么原汁原味。不得不感慨传教士们伟大的功勋啊!可是谁知道,把这个话剧带到中国舞台上的竟是几百年后的未来人呢!不过,最让他们震撼的是,后来依依在幕后代唱的这首英文歌曲:
“Taleasoldastime
Trueasitcanbe
Barelyevenfriends
Thansomebodybends
Unexpectedly
Justalittlechange
Small,tosaytheleast
Bothalittlescared
Neitheroneprepared
BeautyandtheBeast
Everjustthesame
Everasurprise
Everasbefore
Everjustassure
Asthesunwillarise
Taleasoldastime
Tuneasoldassong
Bittersweetandstrange
Findingyoucanchange
Learningyouwerewrong
Certainasthesun
Risingintheeast
Taleasoldastime
Songasoldasrhyme
Beautyandthebeast.”
他们可以肯定欧洲各国没有这首歌曲在流传,难道是中国某音乐人写的?歌词写得也是很正宗,没有一点儿中国味。他们不相信中国居然有这么了解西方的人,可以把西方文化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玄烨在台前早就听出了那是依依的声音,简直闻如天籁。再看英吉利大使们震撼的表情,不由得得意非常。安排他们来看这场演出还是没错的,依依果然才华过人!
依依在后台代唱完毕,悄悄跑回观众席。玄烨见了她,满眼都是深情款款的爱意,恨不得马上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爱一番。依依对着他莞尔一笑,然后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说些祝贺的吉祥话。因玄烨早就告诉过太后这场演出是依依搞出来的,太后看着新鲜,所以也很满意,让她在身边坐下了,算是恩赐。俞嫔看了,倒是不动声色,声声夸赞依依好心思,好才华!依依本性善良,也分不出她话里的真假。只道一方面和玄烨言归于好,一方面太后又对自己改观了,便是好事。
大家坐在舞台前,皆是看得全神贯注。却有一个人,眼睛只放在了依依身上,他便是英吉利大使之一查尔斯。之前他也是一心一意的把心神放在舞台上,觉得这场演出十分的激动人心。末了,注意到一个中国美女走出来参拜皇帝太后,仔细一看,竟是那个自称“杰克”的翻译。他有些呆了……“如果你是女人,我马上娶你!”这是之前的戏言,也是他心底潜藏的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因她男子的装扮而没有继续深想。没想到她却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是,他能娶她吗?她是皇帝的女人还是一位公主?他的心为她疯狂的跳起来!
演出临近结束时,玄烨叫过小李子,在他耳边轻轻的吩咐了几句话。然后便见小李子把宫妃内眷和英吉利大使一一请出了戏园,只留下文武百官在场。大家只道皇帝要和文武百官在戏园商议国家大事,不便妇人和外使在场,也没有多问。只是可惜了《美女与野兽》还没有看完,心里都有些牵牵挂挂。
依依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宫眷们退到了戏园后方休息的偏殿,被围着询问戏剧的结局。依依笑道:“如果想知道的话,隔日叫戏班再演一遍,不是更好。”大家见她不肯说,也不想自讨没趣,各自三五成群的纷纷议论起来。
依依没有心情听她们聒噪,她直觉外面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很想出去看看究竟。可是门外守了几个侍卫,说是皇帝有命,让宫眷们都呆在偏殿不要出来,所以她只站在门边望着,也许能听见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