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历1794年,神凰城,夜落军团成功攻下这座城市,司徒家仅剩的王女被扶上高位,但她参加的第一场仪式不是登基大典,而是投降。
她带着凤冠,身着华贵的金丝礼裙,她的美艳名动七国,右眼下的那颗美人痣好像有神奇的力量,男人看见她再难挪开眼睛。而她始终低垂着眼睛,淡漠的宛若一切都与她无关。
远远的已经看见了阑月的谷雨花旗帜。
“殿下,莫要失了礼节,他可是韩夕,将来若是能得到他的青睐,复国恐怕只是他一念之间,殿下照做,方能延续我穹龙基业。”身后的一位老者提醒道,随即跪在地上,文物百官跟着照做。
其实际上,所谓的文武百官只剩下一些文官了。司徒夜言几乎带走了全部的精锐。仅剩的白家想要负隅顽抗,就在早上也被敕令全军投降。
司徒稚夏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迟迟没有任何动作。身为亡国之君,从她看到那面旗帜的时候就该行膝跪的礼节。
“殿下,司徒家这上百口人命可都在你手上。”一旁的老人头埋在地上扯了扯司徒稚夏的衣角。司徒稚夏面露挣扎,远远的看着那个带着影龙半遮面的男人,最终她闭上了眼睛,跪在地上,将头埋了下去。
韩夕的龙鳞马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罪人,司徒稚夏,携穹龙文武百官向阑月韩王递交降书,罪人任凭韩王处置,请韩王勿伤神凰城百姓。”她双手捧着穹龙的传国玉玺,这块玉玺源自久远的大周。各国君主都将其视若珍宝。
韩夕低垂着眼睛,他用剑挑起那块玉玺,说道:“我代阑月王接受穹龙王司徒稚夏的请降。”
下一瞬,玉玺被剑气斩成齑粉,人们都被吓到了,那可是象征着正统传承千年的传国玉玺,他怎么就舍得就这么毁了。
“新生的阑月帝国,有自己的玉玺,这块石头,一文不值,你自由了。”下一瞬,韩夕的剑拂过司徒稚夏的头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凤冠滑落,司徒稚夏的头发披散开来。
紧接着韩夕头也不回的没入城门,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这场受降仪式。也对,像这样的受降仪式他早就厌倦了吧。
文武百官被锁在牢里,等候来自月落城的旨意。而司徒稚夏则被囚入深宫。然而韩夕只是站在那座皇宫的城墙静静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都的旨意在傍晚的时候就到了。从月落城到这里快马也要两天,这封旨意或许早就在路上了。说是旨意,却只有一个盒子,那是王都最常见的果盒,韩夕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他当着夜落军团仅剩的高阶军官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韩夕明白南宫宇的意思,很久以前,南宫宇跟他讲过一个典故,从前有个国家的君主,他忌惮于手下将军的力量,便送了他一个空的果盒,当晚将军便自尽了。
盒子的寓意是“盒中无果,请君自采(裁)”
南宫宇告诉他这个典故的时候,曾向韩夕许诺,让他守护阑月的千秋万代。真可笑啊,到头来南宫宇还是骗了他。
“将军,我们杀出去吧。”
“只要您还活着,必定能东山再起。”
“对啊,将军,您可以逃去大夏,去灵界,云界,以您的修为,何处不能有一番作为。”
大堂之上军官们不住的规劝,可韩夕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这是第一次军官们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他卸下了一直以来的疯狂。
“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要取,就还他吧。”韩夕终于开口。
军官们还想规劝,韩夕只是摆了摆手。
“明日大军从西面突围,南宫宇不会放过你们的。既然我要把一切都还他,那他欠我的我也要拿回来。”韩夕的眼神再度变得凛冽。
“我要,再度造就一个乱世。”
韩夕再度召见了司徒稚夏,文武百官,还有穹龙王族,他们聚集在朝堂大殿外。司徒稚夏跪在殿内,没人知道这个疯子想要干什么,百官们噤若寒蝉。
“你真的很美,很多年前见你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韩夕对着司徒稚夏说道。
“你知道吗,很快你就会嫁给世子殿下,这样阑月就能名正言顺的侵占穹龙全部的土地。有什么感想。”韩夕的表情很是玩味,可司徒稚夏不为所动。
“嫁给谁有区别吗?”司徒稚夏抬眼只是轻蔑的看着他。
然而下一瞬,韩夕掐住了她的脖子,司徒稚夏知道自己惹怒了韩夕。
“将军。。若是。。。。喜欢,我。。嫁给。将军,也。。无所谓。”司徒稚夏挣扎着说道。
然而韩夕只是提着她走到殿外,随后把她按在地上。让她的目光对着殿外的文武百官。韩夕对着一旁的流云点了点头,下一瞬,箭雨从天空落下。
百官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处刑。他们哀嚎奔逃,但这毫无意义,那些穹龙的王族,甚至还有孩子,一个又一个倒在血泊里。
“不,不,不。”司徒稚夏崩溃的呼喊道。
“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她流着眼泪。想闭上眼睛逃避,而韩夕却又把她的眼睛掰开。
“记住今天吧,带着对我的憎恨活着。”韩夕松开了手,而司徒稚夏已经瘫在地上。哀嚎声渐渐消失,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随后,韩夕提着她回到了寝宫。她用自己仅剩的力气从裙底拿出一柄匕首,刺向韩夕,这匕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何能伤得了他。匕首被韩夕轻而易举的夺过。韩夕将她扔到了床上。
“你会后悔没杀了我。”司徒稚夏失声的吼道。然而下一瞬,一柄暗金的短刺钉在了床板上。司徒稚夏一点畏惧都没有,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还以为你会用这柄匕首寻死,你没下次了,我活不过明天。”韩夕把玩着那柄夺来的匕首。平淡的说道。
“你罪有应得,那,你是想占有我吗?来吧,我会亲眼看着你被分尸,然后再自尽。”司徒稚夏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那我还真是惶恐啊。”韩夕说道。
“殉情就不必了。我这样的人,注定要走上孤绝的道路。”一道无形的障壁以韩夕为中心往外扩张,直到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时间被放慢了无数倍,几近停止,司徒稚夏的表情被定格在一瞬间。韩夕卸下了面具,走到司徒稚夏身前,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好久不见,稚夏。”韩夕轻声说道。
“这份力量交给你的话,你就彻底自由了。你就能完成我们小时候的梦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你可以去看月落城的谷雨花海,妖族的森林,灵界的雪原,还有云界的繁华城市,只不过我不能陪着你了,但是好在有白谪,他这么聪明一定读得懂我的“提示”,也一定能把你带走。”
他有很多话想说,即使他清楚得不到回应,但这样也算重逢过了吧。时间被放慢到几乎静止,他可以慢慢讲,领域内的时间已经过了整个晚上。而外部只是须臾,韩夕将自己这些年遇见的每一件有趣的事都说给了她听。
“你这么喜欢自由,这座城市却像牢笼一样,我也就走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实现我们的梦想啊。”韩夕取出了嫁接能力需要的灵篆,右手手刀对准了自己的内腑。
晚风拂过神凰城高大的城墙,韩夕立在城墙上送故人的离开,他现在境界尽废,看不到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但他清楚,他们一定会从这里离开,他早就撤掉了这里所有的岗哨。他还遇见了两个有趣的人。然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理想都要破碎了。
韩夕想告诉他们早点离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孩子对他的执着,应该不会轻易改变的吧。他留了些礼物,他们本应该不会再相逢了。
只是没想到,南宫桀提前来到了这座城市。他将血炎给了韩夕。然后独自来到城墙终结韩夕的一生。世人只知道南宫桀擅长暗杀,但没有人知道,南宫桀将南宫家的炼器之术也修至化境。只不过他修的目的是伪造。
或许他早就在筹备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