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这边京城的事情不谈,夔州那边的苏明珏情况倒是比京城这边的情况稍稍乐观一些。
不过由于苏明珏是便装出行,所以夔州的官员大多不知道苏明珏来到此地。
顾良鸿跟着苏明珏,就在夔州大街上走着,顾良鸿作了女子打扮,也是为了方便引出那些歹人。
苏明珏和顾良鸿都牵着马,日夜兼程,此时也有些累了,便寻了家客栈。
因着苏明珏此次是便装出行,所以并没有带护卫,只是在夔州城外驻扎着两百左右的亲卫。
顾良鸿把东西拿进客房,坐下来歇歇气,看见苏明珏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顿时泄气,虽然民间传言苏明珏是个极其能干的丞相,但是她自己见到如此年轻的丞相,也还是迟疑了。
在考场上,顾良鸿见苏明珏没有认出自己是女儿身,笑他是个草包,其实苏明珏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看她,考场那么多人,苏明珏又是坐在主位上,顾良鸿的考房又靠后,哪有那么容易看得到。
苏明珏看了一眼顾良鸿说:“你知道现在那个地主家在哪吗?”
“知道是知道,可相爷,就凭咱们两个,怎么治罪啊?”
苏明珏微微一笑,含笑对着顾良鸿说:“这个你放心,我不会那么鲁莽的,还有,姑娘切记,莫要在外面喊我相爷了,当心暴露身份。”
“那我喊您什么啊?”
“就叫我明珏吧。”
顾良鸿答应的也爽快,很快,小二就送了吃食上来。
苏明珏皱了皱眉,方才,他未曾听见脚步声,这个小二,有点古怪。
他看着小二走回去,竟也是没有声音的,他便释然了。可苏明珏却不知,这正是他危险开始之处。
顾良鸿拿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苏明珏各倒了一杯,道:“相爷,就叫这一次,民女特别感谢相爷能亲身来到夔州为小女子的案件亲力亲为,希望家父九泉之下能够一路走好。”
苏明珏点了点头:“也祝你早日寻得佳婿。”
听了这句话之后,顾良鸿却放下了杯子:“相爷,我不懂,难道女子就只有嫁人这一条道路了吗?为何女子不能上朝堂封侯拜相?”
苏明珏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是说女子不能上朝堂封侯拜相,而是需要像他这样,女扮男装才能上朝堂,但谁又知道隐瞒身份的艰辛呢?
“姑娘,自古以来,男尊女卑,是很难改变的了,就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去叫你的父亲叫娘,你的母亲叫爹,你也是接受不来的,对吧?”
苏明珏需要这样的人才,但却不需要她太过刚强,过刚易折,过柔则靡。
“相爷,看来你也与天下男子一般样。”
苏明珏被她这句话震惊了,她当初为什么要考上状元?后来为什么又要封侯拜相?为什么现在还不退隐朝堂?难道也是被这权利迷了心智?
“或许吧,姑娘,干了这杯酒,明天我们就去办案。”
“好,小女子敬相爷一杯。”
“来!”
两人干了一杯酒,又吃了一些菜。
“相爷,您是男子,也许无法理解我身为女子所说的这些话。”
“那倒未必。”
“相爷,我想问问您,您当初是为什么想做官?或许我是多此一举了。”
“南宋窝囊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顾良鸿突然有些后悔问出这些话了,这可是大不敬的话,但是之前在别的同僚那里听说苏明珏就对官家办中秋夜宴一事不太喜欢。
虽然苏明珏说得是实话,但是顾良鸿却不敢应承,只能继续喝着酒。
没喝多少,两人都有些醉了,顾良鸿倒是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怀疑。而苏明珏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他好歹也从大大小小的宴会过来了,酒量怎么可能这么差?
要不就是这酒后劲特别强,要不就是被……下了药!
苏明珏想得毛骨悚然,居然有人知道他们来到夔州了,可见监视的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