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心莞尔一笑,拍了拍手,心底有些忐忑,转眼边便见门口有两个保镖端着一个半人高的锦盒走来。
众人不由纷纷好奇,围了上去,暗暗猜测是何种古玩玉器竟需这般大的锦盒。
宁维摸了摸鼻子,凑过去在苏锦心耳边道:“嫂子,你不会是……随便买了个古玩吧,这得多大啊。”
“慕爷爷,快揭开看看,毕竟苏小姐的礼物,定当比咱们送得更加名贵才对。”云墨兰唇角笑意越浓,箱子里的古玩玉器若是半人高,雕工若非巧夺天工,便易粗糙。
更何况,送什么,能比得过关啸的字画,她的碧玉花瓶?
到头来,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慕厉勤打开盒子,微微蹙眉望着里头的东西,心底暗暗震惊。
众人瞧见慕厉勤脸色中微皱的眉,瞧笑话的率先暗嘲苏锦心不知天高地厚,看样子献殷勤不行,还丢了脸,热闹了老爷子。
云墨兰见状忍不住得意,凑上去便见半人高的锦盒里头放着个精致的玻璃花瓶,其上培土,栽种着几株奇异的花卉。
慕厉勤将四面锦盒拿开,那花卉咋然见光,众人便见八朵郁金香交错,其上红白相间的火焰纹让人暗暗惊讶,免不得议论纷纷起来。
“几朵花?”云墨兰觉得那花儿未免妖异,眸底闪过几分嘲讽。
慕厉勤伸手欲抚摸其上得花瓣,被云墨兰扯开,惊恐道:“慕爷爷,这花儿瞧着好诡异啊。你看着花纹……”
即便苏锦心背靠纪幸川,可惜没点儿眼力,竟送几朵破花,跟谁稀罕似的。
关啸抱着胸,似笑非笑,仿佛看了场笑话似的,歪着头道:“没想到,苏小姐改行当花农了啊……这是毒花儿吧……”
“慕爷爷,”苏锦心冲慕厉勤微微含笑:“是我托人买来的,如果慕爷爷……”
“这……别不是邪花儿吧,看着就像有毒似的……”云墨兰循序打断了她,抱着胸见慕厉勤脸色微微难看,忍不住建议道:“慕爷爷,要不这花还是……”
“慕爷爷,这话呢,是嫂子的一片心意……”宁维越看越觉得跟前这两人讨厌至极,将苏锦心拉到身后,帮腔道:“您说过不会见怪的嘛。”
老大虽说不在,也不是谁都能踩她嫂子两下的。
可比起方才的古玩玉器,这花儿送的曲突徙薪,颇有新意,可就是瞧上去太过寒掺了。
“这花儿我很喜欢。”慕厉勤伸手揉了揉苏锦心额前的额头,和蔼可亲笑道:“丫头费心了。”
古玩字画他固然喜欢,可老了,却又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意境,故而照料花草,更是悉心。
对于那些个死物翻到没了那么执着,活生生的花卉相赠,倒是新意。
众人免不得一阵愕然,接礼物半晌以来,慕厉勤虽有夸赞,可从未道过半句喜欢。
可这一出口,便是给一盆花儿。
苏锦心怔了怔,颇为受宠若惊:“慕爷爷过奖了。”
这生辰宴来得匆匆,她翻了不少礼物都不甚恰当,纪幸川瞧她焦头烂额,揉了揉她的头,让他将办公室那几株郁金香搬去凑数。
彼时还丧气说:你以为你办公室的东西都镀金了啊,别人看着都喜欢么?
无论如何,她松了口气。
宁维本欲与云墨兰再争执,思忖着再说说好话,闻言愣了下,连忙笑道:“我就说嘛,嫂子送的,慕爷爷一定喜欢。”
要是苏锦心在这儿受了委屈,他回去可吃不了兜着走。
云墨兰蹙了蹙眉,抿着唇,五指微微握紧,见慕厉勤宠溺的抚摸苏锦心额头,那模样比平素待她时还要和蔼几分。
胸口气得微微起伏,目光怨毒望了眼苏锦心。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一朵破花儿?!
转念一想,慕爷爷定是因苏锦心是纪幸川未婚妻,怕她丢脸太过,方才给了个台阶。
“这,要是我看得不错,好像是郁金香的女王,八朵耶。”人群中有喜花卉的爱好者,忍不住惊叹道。
“不错,这花儿可不就是郁金香中的女王,”慕厉勤爽朗一笑,冲众人指着苏锦心半是嗔怪半是赞赏笑道:“这小丫头,知道我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借着这生辰宴,还专程给我出了个难题!着实不简单呐!”
此言一出,与会众人暗暗有了计较,足尖慕厉勤对这花儿十足满意。
苏锦心被一夸,脸上微微泛红,抬眸便见云墨兰讥嘲的翻了个白眼,敌意十足。
“慕爷爷,这种花儿,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送你几把……”云墨兰挽着慕厉勤,撒娇下得意的瞥了眼苏锦心。
反正,有钱什么买不着。
讨慕厉勤欢心,苏锦心还嫩了点儿。
慕厉勤微微皱眉,听她言辞中处处针对苏锦心,跟刺儿似的。
明明墨兰需要历练方能成长,可当下瞧着苏锦心说话出事淡淡如菊,白澄又是温婉娴静模样,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非宜修喜欢,他当真想当个糊涂家主,替宜修决定了婚姻大事。
“有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慕厉勤拨开她的手,眸底闪过几丝失望,态度有些冷淡起来。
云墨兰愣了下,被拨开的手在发烫,一句话顷刻间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
宴会厅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她身上,尴尬得她脸上强行扯出的笑容僵了僵。
慕宜修见她恍惚失落,揽过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爷爷也很喜欢你送的花瓶。”
云墨兰握紧了五指,咬着唇一言不发,瞪着苏锦心,胸口怒意翻涌,眸底闪过怨毒。
喜欢?她这才想起,慕厉勤自始至终没说过喜欢谁的礼物。
偏偏是苏锦心!可为什么偏偏是苏锦心?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爸,外面有方家送来的贺寿礼物……”外面精神矍铄的人拨开人群,面上颇为兴高采烈道。
他面色稍稍蜡黄,留着拉渣胡子,头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与慕宜修有三分相似,此人正是慕宜修的父亲慕子沧。
“方家?”慕厉勤捻了捻胡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方老头。”
“方伯父今年进出不大便利,最近他孙子方玺又住院了,这不,一家人纷纷跑去照料方玺去了。”慕子沧解释道,颇有些无奈。
“想当年,我跟方老头在商场上交手……”慕厉勤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摇了摇头,笑了声:“罢了罢了,老来咱两估摸着还得凑一起打麻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