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那名被救女子便在箬仪门外等候,一开门见她在门外,箬仪一边倒掉水盆里的水一边问她:“你怎么在这?好些了吗?”
“好些了,昨日多谢公子相救,若公子不嫌弃,樱桃愿意一辈子跟着公子伺候您。”
她竟害羞的低下头,唇角还噙着笑。
箬仪忙答道:“你误会了,救你的不是我,是红......”
“樱桃不管,从今往后樱桃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去哪儿樱桃便去哪儿。”
说着夺下箬仪手中的盆,羞答答的走进房中,留箬仪在原地一脸茫然,她只好赶紧撤退。
来到攸宁房间发现他不在又去找红云,他正在院子里耍剑。
“红将军,大人一大早去哪儿了?”
“大人他有入宫去了,你有事找他啊?”红云舞着剑答道。
“哦。”箬仪仿佛一会儿见不到攸宁便心中没着没落一般不爽。
“那红将军您有空吗?我想出去买些东西,我人生地不熟的,怕回不来,您能?”
箬仪试探性的问着,却被红云一口回绝:“不行,大人说了,不许你到处瞎逛,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我知道大人不让我一人外出,所以带着你嘛。哎呀,我要买布,还有......”
箬仪皱眉,有些难以启齿。
“那我可以陪公子一起去吗?”樱桃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箬仪此时欲哭无泪啊,大人说了不许她暴露身份,让她一起去,岂不是更麻烦。
她只好陪笑道:“呃,你等等啊,我找红将军有些事。”
她赶紧跑到红云身旁在他耳边指着自己脑袋说道:“红将军,这个女孩好像这里有问题,非说是我救的她,要跟我一辈子,你说我这都自顾不暇呢,我哪儿顾得了她呀,你帮帮忙,跟她解释一下。”
红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故意打趣她道:“我说,这是好事啊,你怎么......”
箬仪不愿再听他看笑话,拧着他的胳膊道:“哎呀,求你啦,你快跟她说呀!”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介意跟我说吗?”樱桃的声音在此传来。
“呵呵呵呵,”箬仪只一个劲的傻笑,她在等着红云向樱桃解释。
“哦,我们在说啊,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红云巧妙的打破尴尬的境界,却将箬仪的祈求抛在脑后。
还未答话樱桃便有些哽咽:“我......叫郑樱桃,是逃荒来到此地,稀里糊涂的就被卖到那里去,为保清白才跳楼,多亏公子相救才......”
“哎哎,救你的不是我,是他,你别赖我,是他第一个下车接住你的,你要谢应该谢他,跟我没关系。我先走了。”
箬仪指着红云赶紧跑开了。
而他只一味的努力憋笑简直快憋出内伤来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箬仪就已跑远了,他只好赶紧追上去,当然少不了跟屁虫樱桃。
三人一行走出官驿,刚出门口红云便一个劲的抱怨:“我可告诉你们,大人若是问起来,不许说是我带你们出来的,不然,以后再也不会帮你们了。”
“好好好,红将军,大人若是怪下来,我来担着,保证不让你红将军背锅。我够仗义吧?”
箬仪拍着胸脯打保票,红云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放佛在说:真要追究起来大人才舍不得罚你呢。
只是箬仪愈发觉得今天出行的重要性了,因为她是女子嘛,那胸脯的四两肉也不是白长的,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她的性别,只有那傻樱桃沉迷爱情,被冲昏头脑了看不出。
走了一会儿便来到城中最繁华的京中街,可谓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比比皆是。
箬仪与樱桃这种小城小郡出来的姑娘自然没见过这样车水马龙,八街九陌的繁华场面。
“我还从未来过京都呢,这样四处走走,也算是到过京城了。”
“嗯,我也是。”
樱桃赶紧看向她附和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上赶子的与箬仪做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箬仪此刻加紧避开她的视线,哭笑不得的敷衍道:“呵呵呵呵。”
“本将军倒觉得还是我们丽朝的京都略胜一筹,不许对别人说啊。这里的人和街市都不是我所熟悉的,怕有什么情况出现不好应对,你们需要什么动作且快些,以后若是跟着大人回丽朝了,本将军再带你们好好玩。”
她二人倒是没把工作的话放在心里,四处新奇的的样子张望着。
当走过一家布匹店,里面正有她要买的绢布,樱桃则扯着箬仪的衣衫四处看去。
走到经过一处看杂耍的地方时,人群包围着的杂技演员们正在表演看家本领,樱桃和红云都看的入迷,这时正式箬仪逃跑的好时机。
她悄悄挤出人群,来到刚刚经过的那家布店,买了几尺白绢布,又偷偷溜回杂耍地,可回来后便找不见红云二人的身影。
她二人发现她不见后,便开始去四处找她,找了西街,东街都不见人,而她不见只好四处问回官驿的路。
这时,从她身边经过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叫住了她。
“站住。”
箬仪回身,四目相对,确认是她曾经见过一面的人,那日救她的贾千润。
弱冠模样的他一袭白衣翩翩,行为举止彬彬有礼,见到箬仪更是面带微笑,气质超凡的他又生的一幅画中仙人的模样,简直惊为天人。
“是你?”
“那日是你救了我,我还来不及向你正式道谢,今日又在此遇见你,天意啊。请恩人请受我一拜。”箬仪惊喜的惊喜的说着走近他,便要跪地叩拜。
“哎哎哎,免了免了。”千润手拿折扇扶她起来,伸手扶起她的同时皱眉。
“你的臂膀有伤啊?是那日救我落下的对吗?”
“无妨,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千润笑问。
“哦,我跟同乡一起来京城玩,这样穿也方便些不是,公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说来话长了。你的同乡呢?不如叫她一起来我府上我请你们吃酒,不枉相识一场。”
“呃……她们先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箬仪有些躲闪的眼神让他以为她不想跟自己回家。
“现在就要走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你住哪里呢?”
他有些失望的说着,用眼神挽留着箬仪。
“你可以叫我啊真,我住在驿站里,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府邸,我好登门答谢?”
“我叫贾千润,就是前面街口的贾府。你来我欢迎只是不需要你答谢什么,只需你来便好。你何时来?”听她要来,他激动的不得了,迫不及待的确定着时间。
箬仪就有些为难了:“这个,我来不来真的如此重要吗?”
“那当然。你的光临我会好好期待与欢迎。”
“真的吗?为什么?”
她活了这些年,除了母亲她从未被人珍惜过,期待过,原来被人期待的感觉挺令人心酸又感动的,她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
“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没有他一定要存在的理由,我等你。”千润很认真的说着。
“我不确定。”她摇头,紧接着低下头。她是真的不确定,
“没关系,这柄折扇送你了,你若来,有它就可以随意出入贾府,没人会拦你。”
千润说的轻巧极了,箬仪听着百感交集。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箬仪抬眸紧盯着他的双眼郑重其事的问道。
“因为你值得。别忘了。”
千润执起她的手,把扇子轻轻放在她手中转身潇洒的走开了,随后还向后挥挥手,直到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