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二人推杯换盏间就畅谈人生,好不得意快活。
“皇宫里那些妃子啊,大臣啊,一众侍奉啊,朕都看腻了。一见你们啊,朕觉得啊与你们很是投缘,与顾卿你更是谈得来啊。”
“攸宁谢陛下抬爱。陛下不厌烦我等,已是我等的荣幸。”
攸宁抱拳答道,只是心中泛着嘀咕:平日里的陛下很是稳重大方,不会言过有失,今日是怎的了?
这边的箬仪也在纳闷:“呃……公公,小的不明白,陛下说这些真没事嘛?不会伤了他的妃子们的心吗?”
“嗨......陛下这是心中气不顺。”
“这话从何说起啊?”
“近日,陛下最喜爱的妃子因做错了事被打入冷宫,陛下啊,那是还没说服自己忘掉她呢。”
箬仪点头肯定着还小声嘀咕道:“原来你们陛下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嘛!”
“你说什么?”
“哦,我说,陛下是个很深情之人。”
“那是。”
抒离很自信的睥睨箬仪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等候着的箬仪已经靠在一旁的大树上直打瞌睡了,抒离也是打着哈欠望着箬仪这幅模样直发笑。
忽然,箬仪被这夜间的冷风吹的直哆嗦,打了个冷颤醒来。看着凉亭内的那两人仍在不知冷暖的继续喝着酒,看上去二人都喝的过多了,便走上前去提个醒,知道她要做错事的抒离赶紧也跟着快步走上去。
“陛下,时辰不早了,我们大人该歇息了。您每天要操劳国事也该歇歇了,莫误了明日早朝才是。”箬仪走过去作揖言道。
皇帝刚端起酒的手悬在半空中,整个人也愣在那里,心想:她竟如此大胆?
攸宁本来有些醉意,看情况不对,立马醒酒过来,赶紧起身将箬仪拉到身后,赶紧下跪作揖为她求情:“陛下请恕罪,啊真这小子不懂事,他乃无心之举,求陛下看在他初来乍到饶了他这一次!”
看他诚恳的态度替她求情并叩头,请皇帝高抬贵手的样子,箬仪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只是.....”
谁知冷博衍却大手一挥道:“好了,都起来吧,多大点事,一个个磕头下跪的,不就是个衷心的仆人,觉得朕给你灌了太多酒,想来劝你不能喝太多吗。这有何大惊小怪的?起来,起来吧。”
下跪的二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他如此说才长舒一口气。
“陛下如此幕天席地的胸怀当真让攸宁刮目相看。啊真,还不快谢过陛下。”
“奴才谢过陛下,陛下宽宏大量让奴才佩服之至。”箬仪将头埋的低低的说道。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起来吧。”
箬仪吓得双腿发软,由抒离扶着才起来,见她如此担惊受怕,皇帝连忙调侃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朕还一句话未说呢,你便吓成这个样子。可你至少是个敢说敢做的好仆人,顾卿有你照顾朕十分放心。”
皇帝似乎醉意上头,贴近箬仪细细的瞧着道:“不过,你这小子倒是生的极其俊俏,比宫里哪些胭脂俗粉强多了,只可惜你是个男子。”
说着摇摇头,转身拿起一杯酒仰头而尽。
攸宁虽然面上不慌不乱,但内心早已慌作一团,担心她万一暴露了,可能连自己也就不留不住她了。
箬仪则长嘘一口气拼命地眨着眼保持冷静,她也怕漏出马脚,被皇帝召进宫去出不得宫而老死宫中。
“罢了,罢了。今日,朕已尽兴,打扰顾卿多时,朕还是识趣些,早些撤退,否则呀,你这个仆人啊非得将朕生吞活剥了不行。”
“陛下,小的真知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箬仪再次浑身瘫软下跪道。
“哎呀,好了,朕走了!”
冷博衍大手一挥双手背后,抬步潇洒离去,攸宁紧闭双眼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箬仪,说道:“本太尉有些醉了,今日之事留着明日再罚你。”
说完也走了。
箬仪留在原地,摸摸自己脖颈上的脑袋是否安在,就在刚刚她差点人头不保。
第二天一早箬仪早起来攸宁房间伺候,发现他不在房中,原来,攸宁这么早出去,是为了早早去园子里挑根新鲜桃木条,挑了好一会才找到想要的。
还对着空气试了试,感觉手感不错,十分顺手,说道:“嗯,极好。”
在攸宁房中四处张望的箬仪发现书案上放着一副还未上色的画,从线条看上去画的是夏日炎炎下一发丝散乱,未施粉黛却模样姣好的纤弱女子,手持宫扇赤脚倚在窗前的塌上望着窗外的竹林乘凉的场景。
再看那女子的长相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刚要仔细看时,却听身后的清嗓声“咳咳”。
她已回头见是攸宁于是问道:“大人,您一大早去哪儿了?又去练剑了吗?”
“不是。”
“那您怎么一只手背后啊?您那只手被剑伤了吗?”
“没有。”
“那您怎么不拿出来?”
“你待会就知道了。”
对于攸宁神秘的身后箬仪想要一探究竟,突然转到他身后看到了他手中的藤条,问道:“这是什么?”
“藤条啊。”
“这有何用?”
“我来告诉你,手伸出来!”
箬仪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只听攸宁接着说:“昨日你的好意,险些送了自己的命,虽是好心,可你这样擅自作主,却又显得十分叛逆,无视我的管教,试问以后还如何管好你。昨日之事下不为例,但是你自作主张得罪陛下险些人头落地的事绝本太尉不能轻饶,手伸直!”
那支藤条长约两尺,不粗不细恰到好处,打在手上应该也是奇痛无比,想想就疼,箬仪可不想让它在自己身上开了花。
“啊,大人您不会真打吧?”
箬仪一张小脸拧成一团,摆动着双手拒绝着:“不不不,大人,我有错您说,我改还不成吗?别打我,这个会很疼的。”
“不打你,你不长记性,你给我过来。”
攸宁也是气上头了,昨日她不光差点性命不保,还差点被认出是女子,这可还得了?于是伸手捏住她的一只手,一下两下的打着。
“哎呀,啊呀......”
这藤条落在手心,箬仪便觉好似被开水烫一般又疼又辣又麻,忍不了了就想握住手,被捏住的手掌又蜷缩不得,只得拧着眉头强忍着。
虽然是必须要打,可是他还是象征性的打,也没怎么用力,毕竟打坏了他也心疼不是?不然,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她的手非得被打残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