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一夜的剑魄山庄被霞光唤醒,打扫的下人,护卫山庄的侍卫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满面笑意的黑夜蝶缓缓而行,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满是喜爱敬爱的眼神渐渐转变为探索,疑惑,震惊,最后满面羞红的挪开眼神。
漫步踱出君风邪的寝院后,这种眼神才慢慢有所收敛,笑意不变,心中却没有少嘀咕少咒骂那个罪魁祸首,她虽不是处子之身,却也非夜夜笙歌,自从东方子轩离去后,一直不曾沾染男女之事,而经过一夜的癫狂,君风邪的需索无度,不止下身肿痛酸麻,就是那纤细的腰板也快直不起来了,白日也不能施展轻功飞回客院,且走且停,磨磨蹭蹭走得骄阳爬上树梢时才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门口。
七彩的霞光下,院门口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一身的飘逸,一身的儒雅,淡然的似清晨山间的晨雾般飘渺不定,恍惚间黑夜蝶以为是昨天的那个叫流云的男人,近了才发现不是,是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南宫如玉。
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桶热水涤去她满身的疲惫和君风邪留下的痕迹,浑身的筋骨和神经叫嚣着马上需要一张柔软馨香的床榻。
正在犹豫徘徊的南宫如玉听闻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回首望去,微蹙的眉头瞬间绽开,若隐若现的喜色弥漫开来,满怀期待的站立门旁,谁知心心念念的人儿却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连一丝眼神也不曾施舍,让他满心的热情猛然被浇熄,心情不自禁的一抽一抽的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悄然弥漫,“盟主!”
他的呼唤并没有停住黑夜蝶不断前进的脚步,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令他脸色微变,略有退缩,眼见那个嬴弱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再次鼓足勇气高声呼唤,“黑夜黑盟主!”
停住脚步转身回望,沐浴在晨光下一袭白衣似被染上了七彩霞光般绚丽耀眼,只是他为何喊住自己,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你找我?如果不是,东方子轩在院中!”她的热水浴,她的软床正在召唤她。
“不是,我找你!”虽然震惊且暗喜于那个熟悉的名字,他却不忘自己的目的,快步上前,略显局促的站在黑夜蝶的身前,探索的目光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比他略低些的黑夜蝶,隐在宽大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那个正在灼热的物件,是他不会错,只是他是一个男人,真得是自己寻寻觅觅的那个人吗。
瞟了一眼眼前明显发呆的男人,黑夜蝶困倦的小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二话不说的扭头就走,神经兮兮的男人!
呆呆望着远去的黑夜蝶,手上灼热的烫感令他回神,南宫如玉混沌不明的神思突然清明起来,看他那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看他那身熟悉的衣着,看他那一脸残留的风情和红肿的嘴唇,如果说他还不明白是什么,就真的是白活了二十几年,牢牢握住手中灼热的烫手的物什,南宫如玉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转身静静离去。
行至院中,却尴尬的发现所有人皆在,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笑意盈盈的上前,轻笑两声,“早啊,怎么都起这么早!”
“不算早,已经日上三竿了!”流云一脸淡然的笑意,若有所指的望望天上高悬的灼热骄阳,看似风轻云淡,却无人注意到他转开的星目中闪过的一丝痛楚,昨夜的事,瞒得过任何人却瞒不过他和黑陶二人,痛早已不是一丝一缕,痛楚早已煎熬了他大半夜,谁知他平静的面具下是欲嗜人的狂乱。
“的确不早了,孩子都饿了!”抱着孩子的赤影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不痛不痒的附和,头没抬,眼未瞟,只是小心翼翼的吹着汤匙中的食物,细心又略显生疏的喂着孩子,小家伙张牙舞爪的并不配合。
“啊,嗯,呵呵,是不早!”尴尬的羞红涨满本就嫣红的脸颊,看到孩子后,愧疚之情涌上心头,的确有些不该,抬脚转向凉亭,身后却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止住了她的脚步,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脸色微变,一个深呼吸,重新挂上甜腻的微笑,转身。
一袭单纯而无杂色的黑衣劲装紧紧的裹住黑陶的身躯,黑玉为冠挽起满头的青丝,双手抱胸,斜倚在一株柳树下,说不出的俊逸和耀眼,只是那脸上的神色可比身上的黑衣,阴沉冷酷的吓人,双目咄咄逼人,欲嗜人的眸光紧紧锁住不过一丈远的黑夜蝶,令她头皮发麻,心生怯意,不由得干笑两声,“黑,黑陶,怎么心情不好!”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见黑陶恶狠狠阴沉沉的似冰刀似的视线仿若要剥开她的衣物血肉一般,令她无声的打了个寒颤,一身的疲惫完全感觉不到,困意一扫而空,心头无声的呐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们凭什么如此,却也只敢心中腹诽,哪敢大声嚷嚷。
和煦如春风般的嗓音从后方传来,“盟主只怕还未用早膳吧?”
黑夜蝶点头如鸡啄米,满面笑容的转头看向为她解围的流云,对他的好感顿生,觉得他青色的身影顿时高大不少。
“既然如此,盟主还是先回房,在下马上让下人把早膳送到你的房间!”流云体贴的建议,心中实在不忍见她如此硬撑着!更有无限的怜惜之意。
“好,多谢,叫我黑夜吧,盟主太见外了!”不等身后之人再有什么反应,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形极快的往回赶,再无丝毫不适。
行至回廊前,再转一个弯就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她才放慢脚步,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细碎的脚步刚刚转过回廊,一个熟悉又萧索的身影靠在墙上,守在她的门口,让她无奈的呻,吟一声,东方子轩他又来做什么,兴师问罪不成,他有什么资格。
四目相对,一切无声,重重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东方子轩近乎贪婪的盯着黑夜蝶,一抹极致的痛楚和欣慰瞬间即逝,他站起身,默默的看着黑夜蝶一步步的走来,却再也不属于他,心痛如刀绞,却只能露出淡然的笑意,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穿过他的身前,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鼻尖飘过那熟悉的香味,却再无资格去嗅去闻,淡然的笑意化作扭曲的笑容,似笑却比哭更难看。
“我已让下人备下浴汤,稍后送来!”默默站在门前,无声静听,门内却鸦雀无声,令他黯然失色,只得悄然退去,萧索的背影似乎背负了无限不能言说的沉重。
透过门缝,看着那个颓然的背影,无声的幽幽一叹,泪意涌上眼眶,却被强自压下,罢了,既然他已放手,自己又何必强求。
泡在热乎乎的水中,身心舒畅,撩起浴汤细细清洗身上被那人故意留下的痕迹,望着布满青紫吻痕的娇躯,黑夜蝶有些咬牙切齿的愤恨,不过想到自己的有心捉弄,情不自禁的微笑出声,只怕现在流言早已四起,想到君风邪一向清明正值的名声蒙尘,怎么能不让她偷笑,想得到自己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短袖之名只怕如影随形了,想到他火冒三丈的模样,黑夜蝶隐隐有些期待。
大半夜的疲惫,热水的洗涤浸泡,完全放松的神经,令她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极短的黑发披在肩头,头靠在桶壁微仰,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水下的点点樱红随着水波若隐若现,渐渐薄稀的水汽将这副活色生香的美景呈现在悄然潜入的男人眼中。
浴桶前,模糊的水汽中,两个男人的身影悄然出现,逐渐清晰,流云怜惜的上前,当看清黑夜蝶现在的模样时,白皙冷静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红晕,有些不自在的将眼神微偏,似不敢直视黑夜蝶裸露的风情。
身旁的黑陶在看到黑夜蝶满身的青紫吻痕和咬痕时,却是气的双目赤红,呼吸粗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青筋暴起,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肆意怜爱黑夜蝶的那个男人。
紧握的手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流云低沉悦耳劝慰声响起:“不要冲动,先安置夜蝶!”
深深压下心底躁动的狂怒,手轻挥,浴桶中的光溜溜佳人顿时消失,浑身干燥的躺在床上,一条锦被将那香艳景色掩盖。
陈升步履匆忙的快步进入主子的寝室,谨慎的轻声呼唤,“主子,庄主!”
室内静悄悄的,空气中则残留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不闻君风邪的回应声,陈升心里咯噔一下,再顾不得其它,匆匆转过屏风,看向床铺,却满面羞红的猛然转身,虽然同时男人,这也太尴尬了,不对,再次急急转身来到床前。
只见君风邪赤身裸体的仰面躺在床上,下身高高耸立,脸上则混杂着羞怒和无奈,却是一动不动。
“主子稍等!”看出毛病来的陈升顾不得眼前的尴尬和君风邪的雄伟体魄,出手迅速点开他被制的穴道,恭恭敬敬的转身不敢再看。
“算了,反正也看过了,不必如此!”君风邪无奈的低语,急忙找衣物穿上,光溜溜的总是不自在,心中却恨不得抓住那个罪魁祸首狠狠打顿屁股,竟敢如此算计于他,他却不知,此时关于他断袖的谣言早已像风一样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