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后,黑夜蝶和东方子轩虽然依然有些许的谨慎,却放松了许多,一路之上游山玩水,笑语风声好不惬意,感情更是与日俱增,如胶似漆的不舍分开半步,高山之巅曾留下他们的相互偎依的剪影,密林中曾留下他们紧紧相随的脚印,兴致来时,打马扬鞭,享受着急速的酣畅淋漓,满心以为,他们可以就此携手遨游江湖,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可惜好梦由来最易醒,变故发生的那么突然,那么突兀,令黑夜蝶性情大变。
这一日,阴雨霏霏,阻住了他们前行的脚步,二人无聊的坐在窗边,望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抱怨眼前不好的天气。
客栈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独坐,小二清闲的很,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真无聊!”
“客官要是无事,正好可以去欣赏一下大明湖的雨中风情,虽不是极致,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黑夜蝶细细打听了大明湖的位置,向掌柜的借了一把油纸伞,兴致勃勃的拉着东方子轩冒雨而行。
“怎么只借了一把伞!”东方子轩体贴的把伞向黑夜蝶移了移,语带不解,反正借了,干脆借两把多好,省的将衣物淋湿。
不满的斜睨了他一眼,黑夜蝶在心中翻翻白眼,这就是代沟,时代之沟,无法调和和沟通,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她语带不满的娇嗔,"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调,难道你不喜欢吗,既然如此,我再去要把伞!"撅着嘴,一脸的委屈,作势要走,心中却暗暗发笑。
“别,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东方子轩满脸赔笑的拉住黑夜蝶的袖子,虽然不懂什么叫情调,不过他还是蛮喜欢这样的感觉,一把纸油伞下,两人靠的如此近,近的能闻到独属于黑夜蝶身上的馨香,悠闲的漫步于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心里甜腻腻的,或许这就是黑夜蝶说的情调吧,他不知道,却很喜欢。
向渔家租了条简易的小船,他们并没有选择那硕大华丽的画舫,反而更喜欢翩然一叶轻舟荡漾的感觉。
在艄公离去后,东方子轩担忧的轻声相询,“夜蝶,我不会划船,你把艄公打发了,待会我们怎么办!”
黑夜蝶神秘一笑,骄傲的拍拍胸脯,“不怕,有我第一神医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东方子轩无奈的噤声,却是一脸的宠溺,罢了,随机应变吧,夜蝶也太过天真了,神医和划船有什么关系,这样也能联系在一起,真服了她。
二人跳上船,黑夜蝶熟练的握住船桨,冲东方子轩得意的一笑,轻快的扬声,“走喽!”边说边用力的划动起来。
小船先是打了个晃,很快慢慢悠悠的前行,黑夜蝶笑意隐然,多年不曾划过,虽然有些生疏,但是还算不错,能在人前露一手,让她倍感兴奋,嬉笑,“如何?”
“小生佩服!”东方子轩抱拳施礼,一脸的诚恳,唯有唇角隐约的笑纹表明他并非如表面上的那般诚恳。
“你来试试,很好玩的。”黑夜蝶眉飞色舞的示意东方子轩。
“别,我不行!”东方子轩连连摆手,一脸的拒绝,开玩笑,他哪里会划船,还是乖乖的坐船吧。
“没事,我教你,很简单的,难道你害怕了,哈哈,男子汉大丈夫,且能被这点小事吓到,鄙视你!”黑夜蝶嘻嘻哈哈的嘲弄。
“谁说我怕了,划就划,有什么了不起!”东方子轩气势恢宏的移步上前,接过黑夜蝶手里的船桨,学着黑夜蝶的模样,用力划了起来,谁知小船却突然在湖中打了个旋,并非如他想像的那般继续前行。
黑夜蝶早有心理准备,身子安然不动,噗哧一乐,嘲弄的眼神飘向面露诧异之色的东方子轩。
被黑夜蝶看得脸发红,耳根滚烫,东方子轩不信邪的再次用力一划,这次小船歪歪斜斜的打着旋,猛然一歪,差点倾覆,引得黑夜蝶呼天叫地的逗乐,虽然大呼小叫面色却依旧悠闲自得,嬉笑嗔怒,倒是东方子轩脸色刷的变白,受到不大不小的惊吓,叠声追问黑夜蝶没事吧,黑夜蝶笑着摆手。
“我来教你吧,保证是名师出高徒!”黑夜蝶志得意满的自荐。东方子轩哭笑不得的交出船桨,示意她来划。
“不要动,抓住船桨,像我这样划,用点力,对就这样。”握住东方子轩的手,黑夜蝶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掌握方向,如何使力,在什么时候使力,聪明的东方子轩几次下来后,很快就找到了诀窍,有模有样的划起来。
引得黑夜蝶惊讶的直呼,天才,好厉害,满脸崇拜的望着他,看得他平添了几分豪情,满心的甜蜜。
二人眼波交流间,柔情渐生,嘻嘻哈哈的欢快摇橹,驾着一叶扁舟流连在雨中的大明湖上,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晕起淡淡的涟漪,细密的雨丝连绵不断,放眼望去,水雾氤氲,朦胧不清,远处隐隐约约可见几艘硕大的画舫,隐约的丝竹之声淡淡传来,细听之却又寂寥无声。
“如此诗情画意的美景,可惜没有好酒或是一壶清茶,放舟湖上,品茗茶听雅乐,且不美哉,乐逍遥!”眼望远处的飘渺,东方子轩遗憾的轻叹。
“切,你是个舞刀弄枪的武林中人,不要这么酸儒可好,还茗茶雅乐呢!”黑夜蝶丝毫不给面子的嘲弄,美目波光流转间,计上心头,兴致勃勃的建议,“我们去那画舫上,必有美酒佳人,正好合了你的心思。”
东方子轩宠溺的一笑,摇头拒绝,“武力抢来的美酒茗茶失了那份儒雅,不妥,这样也很好,有心爱的女人相伴相随,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有我这样的际遇,足矣!”
黑夜蝶纳纳一笑,心中暗暗惭愧,有几分不自在,倒是东方子轩最后一句话散去了她心头的不自在,眼珠一转,有了,干脆自己高歌一曲自娱自乐,应应景。
清脆舒缓的曲调歌词从她嫣红的小嘴中流泻而出,淡淡飞扬在轻舟和湖面之上,她动情的清唱,美眸微阖,小脸愈显空灵飘逸,女态毕露,完全沉醉在歌词的意境中,眼前的一切多么贴切。
东方子轩起先是惊讶,后转为深深的佩服和爱怜,好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她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他不禁起了探索的好奇心,得其所爱,有她相伴,何其幸福,这一刻,沉甸甸的家仇深恨似乎远离了他,他同样沉浸在那片茫茫的水乡国泽中,满目是那接天的碧绿荷叶和那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一粉妆俏丽女子泛舟湖上,轻灵飘渺。
一曲终了,黑夜蝶睁眼,静静的遥望着远处的氤氲水雾,连绵丝雨,幽幽长叹,前世的记忆竟然被她淡忘了许多,她真得融入这多彩多姿的古代生活了,在这里有滋有味的生活着。
“怎么了,歌很好听,词意新颖,节奏舒缓,你打哪儿学来的!”东方子轩被她的叹惜声惊醒,心生涟漪的将她露出怀中询问。
“没什么,只是被歌词感染,心生共鸣,你看雨势渐大,我们回去吧,饿了。”黑夜蝶微微一笑,避轻就重的畅快而言。
“也好,来了不少时间了。”东方子轩把船往岸边划,靠岸后,他先跳上岸,一手撑伞,伸手来拉黑夜蝶,不想斜刺里杀出一个黑衣蒙面人,冷森森的剑锋直劈二人相拉的手,大惊之下,东方子轩手里的伞砸向那人,黑夜蝶迅速松开了手,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寒冷的湖水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又惊又怒的她蹭的一下从水中窜出,岸边的东方子轩已经和十几个黑衣人交上手,手中没兵器的他凭着一双肉掌周旋其间,丝毫不曾落下风,可见掌上功夫也下了不少苦工。
这边黑夜蝶身影刚露,立刻有五把明晃晃的宝剑泰山压顶似的刺来,明摆着不让她上岸,黑夜蝶秀眉怒挑,该死的,竟然弄的她这么狼狈,定让你们有来无回,不要以为把她逼入水中,她就无能为力了,虽然毁了她不少的毒药,可惜,她黑夜蝶的武功也是首屈一指的厉害,尤其是杀人。
水性即佳的她滑溜的钻入湖水中,瞬间潜游出数米,蹭的一下窜出水面,步伐身形变幻莫测的转瞬间来到岸上,气势汹汹的犹如讨债的恶鬼,凌厉的杀气透体而出,横握泛着幽光的蓝汪汪的匕首窜入包围着东方子轩的黑衣人的圈子,“要帮忙不!”贴近东方子轩她冷声询问。
东方子轩有瞬间的呆愣,出掌的速度慢了几分,险险被划破手臂,黑夜蝶秀眉微拧,“小心,如果累了我来!”
“不用,我应付的来!”东方子轩勉力一笑,笑容僵硬,眼神闪烁不定。
黑夜蝶点头,明白男人的自尊心,窜出包围圈,扑向刚才那几个阻止她上岸的几个男人,携着一腔的怒气,泛着杀气的匕首如噬魂的恶兽般瞬间吞噬了那几人的生命。
很快东方子轩的战斗也结束了,他略显疲惫的招呼黑夜蝶,“夜蝶,我们回去吧!”
“嗯!”黑夜蝶担忧的靠向东方子轩,体贴的询问,“很累吗,下次节省点内力,用剑比较快!”
“好!”东方子轩魂不守舍的曼声应允,率先打头而行,黑夜蝶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