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赤红醒来的时候,洛郧已经出门了,还有一碗粥放在桌上,粥还是热的,看来是刚走不久。
洛赤红虽然比较天真,但也不笨。他知道父亲昨天因为他而丢了工作,这么一早出门只能是去另找工作了。心里还是有些自责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错,有人侮辱他的父亲,就不能忍!
坐起身,揉了揉身上地淤青,忍着痛站了起来。朝外看去,一缕缕晨曦洒在了院内。又是晴朗的一天,他想出门去,可他明白自己一个人外出是相当危险的,尤其是经历了昨天的事后,他只能乖乖待在家里了。
院子里有一棵直径有近六尺,高约三丈的普陀章树。茂盛的枝叶,每片小枝都是翠绿色的,还常年散发着阵阵芳香。深吸一口,会给人以一种寿命被增加了的错觉。晨辉从叶间似有若无的探出,带出了一丝神秘感。
洛赤红问过父亲,洛郧说这棵树在他们买下这座院子以前就长在这里了,至于在这里多久了,谁也无从得知。洛赤红也只知道,这是一棵一路陪伴他成长的樟树。对这棵树,他甚至于已经产生了感情。
“树爷爷,您今年多大岁数啦?”洛赤红居然朝着樟树问了一句。可樟树竟然也似乎听懂了似的晃动了几下枝叶。
但是一棵樟树又怎么会说话呢?洛赤红只好失望的轻叹一声,坐在了树下发起了呆。
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普陀章树散发出来了一股无形的气场,将整座院子都包围了起来,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只是这股气场没人能看到,也无人感觉得到。在这股气场的围绕下,洛赤红全身散发出的气质都变得和之前是霄壤之别,似乎已经和自然融为了一体,宛若天人。
洛赤红的思绪已经飘向了天边,幻想着自己成为了天下至强者。这样,父亲也不用成天低声下气,自己再也不会受人欺负。可是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现,可望而不可即。连学堂都不能上,何谈其他呢?
想了许久,也觉毫无意义,只好收起了臆想。朝着卧房对门的小房间走去。
这是一间用于储存杂物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表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他来这里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昨天吴遥送他的木剑,已经在被几人殴打的中就断掉了。吴遥以前送给他的那些小玩意儿好像被放在了这个杂物间内。
左翻右找后,的确找到了一些小东西,但有一样东西却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本书。大概半寸厚,黑色的封页上用草书写着“乾坤大道”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拿起书,吹走了表层的灰尘,略微翻动了一下。洛赤红猛然想起,这本书自己曾经就看到过,当时还问了父亲这本书是干什么的。
洛郧告诉洛赤红这是他过去在宗门修仙时,在宗门藏书阁发现的。那时只是觉得有趣,就拿了出来。后来文婉就怀上了洛赤红,洛郧就带着母子二人回了乡,同时也把这本书带了回来。
想到这个,洛赤红顿时就来了兴趣。也就是说,这本书应该是一本关于修行的书籍了,那他是不是可以看着上面的文字,自己在家修行呢?虽然这上面的不是他平时所了解的魔法之类,但只要是能提升自己,能变强,学什么都无所谓了。
可是,当他真正仔细翻阅时,才发现这上面的东西他完全看不懂。并不是不识字,而是这上面的文字实在是晦涩难懂。虽然还附有几张图,可这画的都是一些太极八卦和一些奇怪的纹路。他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但他对于修行的渴望已经远超常人,怎么可能因为看不懂就放弃呢?依旧硬着头皮读着,试图能解读其中的意思。
书上写着:先天八卦,乾坤定南北,离坎定东西,面朝南,尾朝北,左翼为东,右侧为西。南乾为金,北坤为土,东离主火,西坎主水,东北西南震巽成木。五行八卦即自然之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水火两极唯一,相生相克,衍生万物。木土金唯二,辅生两极。
这上面的文字,让洛赤红看的是头昏脑涨,结合一幅太极图才勉强想象出了大概的模样。看了许久,他才明白上面讲的应该是五行的五元素和太极八卦之道之间的关系。可是后面还有很多内容,他看着是完全没有头绪,暂时就只能放弃了。
“等爹回来问问他吧!”洛赤红喃喃了一句。随后便合上了书,揣在了怀里。
他已经没有多余心思再去理会那些小玩意儿了,现在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太极八卦图。
匆忙冲进了自己房间,拿出了一罐磨好的墨水,拿起一只毛笔在院子内照着书画上了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圆形太极图案,又在周围分东西南北画上了几条横杠。
画好之后,他开始试着找方位,哪边是南,哪边为北,分别对应着五行中的哪一元素。洛赤红也是相当聪明。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记忆得差不多了。这时,没有老师教导的弊端也就显露出来。方位记住了,可是该怎么用呢?
洛赤红学着那些魔法学员的动作,开始挥使着双手,身形在太极图内灵活飘动。一阵跌跌又撞撞后,除了绊了个跟头,没有任何其他的变化。
看到毫无反应,洛赤红不悦地撇撇嘴,叹道:“哎~原来没有老师是真的不行啊!难道我就只能认命了么……”
不!绝不可能认命!倔强就是他选择的生活方式。
即使不可能,他也要坚持下去,不去尝试又安知不可能?
随后,洛赤红又开始了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尝试。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午时,洛郧回来了。正好看见洛赤红在烈日下不断练习着。不由得瞪了瞪眼,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怎么能不认得地上的图案?
“乾坤大道”这本书他也是仔细钻研过的啊,也尝试过练习。
只不过,后来经脉被废,无法再进行修行,渐渐地就将它遗忘了。他甚至完全不记得还有这本书的存在了。
看着洛赤红一脸认真的模样,洛郧不禁有些心疼。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一直向往着修行,只是他自己实在能力有限,给不了他最好的资源和环境。
洛赤红一个转身,也看到了洛郧的身影,激动的叫了起来:“爹!你回来了!”说罢便径直扑向了洛郧的怀中。可是他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不慎磕到了淤青,撞得他生疼。
洛郧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你刚刚是在练那本“乾坤大道”对吗?”
洛赤红赶忙连连点头。他也有很多问题要问呢,便开口道:“爹,那你能教我怎么使用它吗?我试了好久,可是完全都没有反应啊。”
“这是道术的一种,而学习道术是要开道灵的,没有经脉和道灵的支撑,当然没反应了。”洛郧缓缓说道。
洛赤红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道:“爹,那道灵又是什么?该怎么开呢?”
“道根啊!就和学习魔法要开法眼修仙要开灵根一样,是最基础的东西,没有这个筑基,是无法开始修行的。当然如果没有经脉的运行,也同样不行。比如我,经脉就因为一场意外受损,导致了修为尽废,并且终身无法再修行了……”说完,洛郧不禁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回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而想开道灵呢,就必须由已经有了一定修为的道士来帮忙。其他的修行方式也同样要有一定修为的强者来为他们打开基础。如果想要自己打开,难如登天啊。”
听完洛郧的解释,洛赤红反倒有些兴奋了,有些激动地说道:“爹。那就是说我自己还是有可能打开的,对吗?”
自己打开?可是刚刚洛郧已经说过了,这么做无异于登天。可在洛赤红眼里,有可能,就够了!他不知道父亲已经偷偷攒了一笔钱供他去学院,所以在他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洛郧也被打动到了。这些年他每天都过的失魂落魄,洛赤红就是他的一切,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可是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他也动容了。
洛郧点头,笑着道:“当然有可能,而且自己打开的根叫先天根,比起他人要更有优势。不过要很努力才行,你觉得你能做到吗?”他还是没有告诉洛赤红关于要送他去学院的事情,因为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到底能优秀到什么程度。
“做得到!”洛赤红毫不犹豫地回复到。
聪明又天真,懂事又倔强,有一股要不断像上冲的势头。这些良好的性格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幸的命运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好,既然这样。那明天开始,我就带你训练,可不许偷懒,直到你打开先天根为止!”
“好!”
……
洛郧曾经所在的宗门是一个仙道门派,门内都是修仙之人。他们每天的修行就是磨炼意志,用各种训练来折磨自己,逐步让自己心神合一,最终成就大能,以念成神。但奈何洛郧自身天赋太差,连第一阶段的心与气合都只能勉强达到罢了。本来想着让自己的儿子也开灵根修行,为自己争一口气,但不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经脉被废,他就是废人一个,宗门不可能在收他,也不可能会要一个废物的儿子!
现在,他的儿子又给了他希望。
之后一段时间,洛郧开始对洛赤红进行魔鬼训练,将以前宗门的那一套全部用在了他身上,每天都在冲击着洛赤红的身体极限。虽然很痛苦,但洛赤红全程硬是没有说过一个苦字。
在极端的训练下,洛赤红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气质也多了些许刚毅。只是这开先天根方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想打开先天根,就必须不断刺激自己身体,在极限中感受他的存在。因为人一旦处于身体极限的话,心志也是最脆弱的,如果能坚持下来,突破了身体的限制,就代表道根被打开了。而且自己打开的先天根根和那些被人为打开的修行之根不一样。
自行打开的话在修行方面不会受到种类的限制,可以任选条道路进行修行。简单来说如果发现这条修行之路行不通,换一条就是了。
而那些被他人打开的,因为掺杂了特定的力量,所以说开出的根也就受到了力量的约束,只能修行固定的一种。并且相比之下更大的优势就是自开根与自身体质更匹配,使用起来也会更加自然。
所以说,自己开出的根,百利而无一害。只不过难度极高,这也导致帝国境内根本没有多少人是先天根。
不过,洛郧忽略了一点,人体的极限必须要在濒死时,用极其强大的意志,拼命让自己活下去,才可能被打开。若是有个万一,随时可能丧命。所以,这种最基本的训练意义并不大。
在洛赤红渐渐熟悉了训练步骤后,洛郧就没有再主动指导了,白天就出门工作,只有午时和傍晚回来,其他时间都交给了洛赤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