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行至弥河,雪花渐渐随着寒风飘落下来,此时河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不远处有一座浮桥搭建在河面最狭隘之处,我们走上浮桥,过了河,继续向南走去。路边的杨树、槐树已经没了一丝绿色,雪越下越大,田地里、树叶上、官道上披上了银白色的素衣,我们身上不一会也被这飘雪覆盖。
“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这句话伴随着热气从表兄口中传出
“真够冷的,在老家可没这么冷”我一点走着一边用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温暖着冻得发红的双手
“真想围着火红暖热的炉火,喝个小酒,畅谈人生”他说
“不给过能体验这寒天冻地的大雪倒也是难得的经历”我说
可能因为大雪的原因,几乎见不到来往的商贩和行人。冬天的白天也异常短暂,好在我们俩经历了长期跋涉行军,加之没有什么重的行李,步子走起来较快,在天黑之前便走到了距离沂山小道最近的一处客栈,再往前走就要告别平坦的大路,沿着在低缓丘陵间隙处开辟的道路行进,虽说平坦,但曲曲折折的路,也会耽搁不少的时间。
在客栈歇下,因为怕了第二天一早的行程,我们没敢喝酒、吃了当地特产的烤羊肉和火烧便早早歇下了。走了一天还没感觉到退的酸痛,可这吃饱了饭一躺下,就觉着身子像塌了下来一样,一点都不想动弹。歇了不一会,殷鉴带着打听到的路况的信息进来了。我太累了就没起身,闭着眼问着他打听到的情况。
“店家说此处距沂山不过60里,明天天亮出发,不过中午吃饭便能看见沂山小道。”殷鉴说
接着他又跟我说了沂山的情况,这沂山有“东泰山”之称,居中国五大镇山之首,前朝的李白、欧阳修、范仲淹、苏轼、苏辙都到此揽胜。
“明天我们兄弟二人也来揽胜了”我开玩笑说
他听了也笑起来说“那咱们也算名人了”
哈哈哈!我笑起来“那要等咱们功成名就”
我们没再多聊什么,便拖着各自疲累的身子歇息了。
第二天天未明,还在睡梦中的我们被店小二叫了起来。原来昨日,表兄怕误了行程,便约好店小二于鸡叫三声后叫起我们二人。寒冷的冬天,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刺骨的气息。很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在表兄的催促下匆匆收拾上行李出发了。
“这个给你”表兄说着仍给我一块厚厚的长皮条
“这是啥?”我问道,看着他将长皮条一圈一圈缠在腿上
“这是防水的,外面积雪大,缠了这个就不怕融化的雪水弄湿脚了”他忙着将皮条从膝盖一直缠到脚
我也依葫芦画瓢般缠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打开客栈门,虽然太阳还未升起,但这厚厚的积雪将天空中一丝的光亮反射的极为透亮,无需担心看不到脚下的路。踏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我们向沂山小道走去。
约摸着走了半个时辰,阳光已经从被群山遮住的天际向四周发散开来,天渐明,这是我们看到群上一片银装素裹,像盖上了厚厚的棉被,从没见过这么大积雪的我们,不由惊叹起来。我们迈着大步子踏过积雪,沿着没有行人的官道步行约一个时辰。
一块不规则的奇石矗立在路边,奇石的凸出部分还被积雪覆盖着,我们走近这块奇石,上面写着“沂山”二字。
“我们到了!”我说
“是的!”望着巨石旁边的小道,指了指说“这条小道应该到就是通往沂山的小道了”表兄说
“那就是沂山咯!”我望着曲曲折折的小道通向的深山。
“你要歇歇吗?”他问
“山路不好走,别耽搁了行程”我又忘了一眼那块刻有“沂山”的奇石,沿着小道走进了深山。
走了没多久,由打磨好的铺路石被规整的土路所取代,路也开始渐渐变得狭隘,不过仍有约五人可并排走过。
我们一前一后沿着蜿蜒的小路渐渐走至山腰处,剩下的路程已经不再向山顶延伸,而是环绕着山坡绵延到峡谷的尽头。山下茂密的树林被下了一夜的飘雪染成了银色,一番别致的景象。
“看到这景象有啥感想吗”我问走在前面的表兄
“要是诗人看到这景象,肯定要诗意大发了”他说
“那你也作诗一首吧”我说
“你不是学习比我好吗,这事你应该擅长”他说
“我没那艺术灵感,读读书还行,自己可真想不出来”我说道
“那我说说兵法吧”他说
“好啊,兵圣”我打趣道
“你看这马蹄铁形的山谷,如同一个口袋,当年马陵之战,庞涓所统帅的魏军就是被孙膑引诱至此被全灭的”他郑重其事地分析起来。
“长平之战赵人四十万也是被白起引诱至这形状的山谷中被全灭。”我补充说
“是的,三面环山,相当于三面都是自己的士兵,只要守住这口子,被困的敌军定然陷入被动”他说
“困兽犹斗,这么打也是考验我们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一旦没守住这口子就前功尽弃了。”我说
“是的,如果敌军人少可防火守配之军队,如果被围困的人多,就只能靠人数死死顶住了,当年长平之战,秦国也拼死才抵挡住突围的赵军,赵括就死在这次突围中”他说
“是啊,如果没能守住,恐怕历史就要改写了”我说
“死地而战,也不一定能获胜”他说
就这样我们一边沿着小路走着,一边探讨着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