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特郡,白柳树小镇。
这里离斯科皮家不到一英里,小时候妈妈总带着他来这里逛一逛。
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走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
爸爸回家时,总说不要再买这里东西回家了,这里的东西破败而且陈旧。买回去既用不了,放在家里任何地方都格格不入。
可在斯科皮眼里看来,那些东西一点都不陈旧,它们承载着妈妈作为妻子的期望,她向往着自己对这个家也做一点点付出,斯科皮看见它们,也总能想起小时候妈妈牵着自己的手…
雨并没有下来,太阳已经出来了,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罗丝看见窗外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巫,步履蹒跚走到两排房屋中间的黄土路上,颤颤巍巍拿出一只油漆已经脱落的魔杖,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细麻垫子,上面出现一双双手手工编织的羊毛袜和毛线帽。
她和斯科皮坐的这家酒馆叫做孔雀凤尾酒馆,门口还挂着一排小铃铛,风一吹过就会发出悦耳的响声。
她把热牛奶的杯子从唇边拿开,她对面的斯科皮用手指不停点着桌子,眼睛也看向窗外的那个老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佩托·德尚他进去卢卡斯的家里,他看见卢卡斯家里面有个老女巫?”
斯科皮认为这种做法太愚蠢了,连对方什么状况都没弄清楚就这样做,把自己命搭进去都一点不冤枉。
“不过他这一点和你们家人挺像的,真不愧是…”他那句在你们家长大的还没说出来,罗丝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呢?”他问罗丝。
罗丝把下巴轻轻放在杯子沿上:“我也没想好,只想到先来找你。”
斯科皮苦笑了一下,手指放进自己淡金色的头发里,用手肘撑着桌子。
罗丝接着说道:“不管你怎么样说,我和你在一起,那些人至少不敢对你怎么样。”
斯科皮感觉有些无奈,没想到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放到保护他这上面来了。
他说:“可问题是,现在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些家养小精灵。”这的确也是事实。
罗丝眼睛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窗外,她没有回答斯科皮,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去外面一趟,你等一下。”
斯科皮看见她往那个卖袜子和尖顶帽老年女巫那里去了。
唉,这个姑娘…他望着她去的方向摇摇头,这个世界这样的可怜人太多了,难道能全部施舍一遍吗。
罗丝蹲在那个老女巫的摊位前,看上去很认真的在挑东西,她还把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她买了这位太太两顶帽子,一共付了四个西可。她趁这位太太不注意的时候,把三个加隆悄悄放在了细麻垫子下面……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她自己快摔倒了,对方只是稍微退了一步。
“对不起。”罗丝弯下腰给对方道歉。
“没关系姑娘,下次一定小心一些。”那人说。
嗯?这个声音不是?
这个声音就是刚才在马尔福庄园里她听上觉得非常熟悉的那个声音。
罗丝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圆脸,地中海。他向罗斯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和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走开了。
奥尔曼·迪卡乐!蒙特罗斯喜鹊队的老板,罗丝心说怪不得为什么觉得声音那么熟悉呢。他似乎没有认出罗丝,因为她戴着一顶帽子。
罗丝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去领养小精灵的时候反反复复挑了五六批,才选了一只叫乐乐的红枫。
后来他两个月之内又换了三个小精灵,理由全都很让人无奈,要不因为没掌握的好他喝茶的温度,或者就是没有调整好他靠背椅的角度,罗丝没见过如此挑剔的人。
他身边那两个人一定就是那两个魔法部的人了,这时候他们也已经进了孔雀凤尾酒馆。
罗丝迅速回到了酒馆,他看见那三个人正在吧台前面一边大声说话一边点东西,他们并没有向她和斯科皮坐的桌子这边看,斯科皮的位置恰好背对着他们,他也没有朝他们看。
她回到座位上,斯科皮从她手上拿过另外一顶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
那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罗斯甚至感觉他们是不是已经认出了她和斯科皮。
可是他们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斯科皮背后的那张桌子。
罗丝看不见斯科皮的脸,帽沿已经把他大半张脸挡住了。
她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样子,这两个人尖嘴猴腮,迪卡乐虽然看上去大腹便便,但是和他们比,感觉顺眼多了。
“看来马尔福出面说话,现在确实也不太灵了,是吗。”说话的是瓦伦丁,罗丝记得他的声音。他的颧骨突出,方方的下巴长着一撇山羊胡子。
“你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感觉我们欠了他多少一样,他到最后还不是没有把事情办成。”说话的人是加尔罗,他长着个大鼻子脸色蜡黄,像个地精一样。
罗丝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又有点着急。她还是看不见斯科皮的脸,他听见这样的话是什么表情呢。
“没他也确实不行,不过嘛…估计过不了多久部里决议就通过了。”瓦伦丁说。
他们点的咖啡上来了,加尔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迪卡乐直接推到了一边连看都没看。
加尔罗擦了一下嘴唇:“把他踢出董事会是迟早的事,毕竟这种人不能太相信。”
罗丝厌恶地望着那三个人,她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在人背后说这种话,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是魔法部的人。
“办不成事还碍手碍脚,看来马尔福真的老了。还是让他乖乖待在家里去陪他那个病怏怏的老婆去吧,省得在这拖后腿。”瓦伦丁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说。
加尔罗笑了两声,好像很乐意听见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一直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也许就是和他那个老婆待的时间太长了,哈哈。”
一种让人彻底爆炸的怒火翻涌上了罗丝心头,这些人简直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垃圾废物!
她缓缓伸手抓住那个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她已经从昨天晚上忍到现在了!
正当她想把杯子扔过去的那一刻,手腕却被迅速伸来的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一只无比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