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火光闪烁交织,把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女人带着他进来之后,就站在一旁低首垂目不动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瞎子?”老女巫开口问道。
“不。瞎子这个说法并不对。”佩托摇摇头,“即使一个人眼睛看不见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跟找球手不仅仅只依靠眼睛捕捉飞贼一样。”佩托感觉那个女人似乎看了他一眼。
“哦,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佩托接着说:“我认为只有那些心中也看不见的人。才是真的瞎子。”
老女巫听见这句话笑了,她的嘴笑起来就像是脸上裂开一道口子一样。
“坐吧,客人。”她说。
佩托坐在了她的对面。那个女人从进了屋子就低下了头,竟然变得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刚才那副要吃掉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佩托不免感觉有些奇怪。
老女巫森森然地说:“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打魁地奇小布斯巴顿嘛。”
“可是我还不认识你。”佩托笑着说。
“你不用认识我,你不是来找我的。”老女巫说。
既然如此,还不如开门见山,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照片。
“这是我侄孙子,你找他干什么?”老女巫连桌上的照片都没拿起来。
“我想找他问件事。”佩托说。
可老女巫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望向那个女人说:“去吧,先去给我们的客人倒杯茶。”
女人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身体似乎有些颤抖,只见她很努力地走到桌前,伸出手拿起一个散发着幽蓝光的水杯,手颤抖着从壶里缓缓倒出了呈现出姜黄色的不知是什么的液体。
佩托闻到了一股橡胶皮烧焦的味道。
“端给他。”火光的映衬下,老女巫的脸变得更加的阴森。
佩托隐隐约约感觉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候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当他抬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却躲开了。
他可以看见她端着杯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烧焦的橡胶味里边还带着另外奇怪的味道,他看到那杯液体表面还冒着紫色泡沫。
老女巫冷冷地说:“他不喝,你就喝。”
女人听见这句话,似乎又一下定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那杯液体,脸上恐慌不安的神色也慢慢变得从容,接着只听她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手也不再颤抖,她已经把杯子端到自己的嘴唇边……
可是,她的手又被人拉住了。
“主人家明明是已经端上来给客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自己喝掉,哪有你们这样的道理?”佩托一脸埋怨,从她手上抢过了杯子。
女人愣在原地望着他,老女巫灰白色的眼睛也一直在注视着他。只见,他向高处举了一下杯:“敬梅林。”然后直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三口就喝完了杯子里面的液体,放下杯子,大呼一声:“舒服。这茶真好!”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肩膀和膝盖下雨天就疼?”佩托活动着肩膀和膝盖,他感觉身体的这两处热热的,疼痛感立刻一下消失了,他几乎现在能去外面躲上几十个游走球。
屋外已经是大雨倾盆。
老女巫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穿过他的大脑直达他内心看见他所想的东西。
“太感谢您了,夫人。刚才是我莽撞了一些,不该未经你们的同意就闯进来,真的对不起。”他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你好像很会拉女孩子的手。”老女巫望着他阴笑着。
佩托摸着自己像火烧一样的面颊,也无奈地笑了一下。
“很多年以前,有个男人摸我的脸,也拉我的手,当时我可不像这位小姐一样,给那个男人一耳光,他随后就越来越过分了…可那之后,那个男人就再也没回来找过我。”老女巫幽然地说,可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佩托叹息了一声,他有点同情这个老女巫了。
老女巫说:“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那几套障眼法玩的真不错,幻象咒。”
佩托听到这句话摇摇头,望着一旁站着的女人说:“如果今天不是下雨天,可能我的障眼法也骗不了这位小姐。”
“可我们这位小姐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老女巫冷冷说道。
那女人把头低地更深了。
“要不然你自己告诉她?”老女巫朝佩托说。
佩托扬扬眉毛,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是一个小孩子会经常用的把戏。刚才在开大门时我与她说话的时候,那个幻象就已经出现在喷泉边上了。”
“那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有人施咒语?”老女巫问。
“因为正好划过了闪电,闪电的光和咒语的光重合了。”佩托答道。
“所以说,她看见的就是你的召唤出来的幻像。”
“那种时候人来不及细看,所以会看错。”他说。
“为什么幻象也会说话?”
“那也不过是一种声音的把戏而已,连小孩子捉迷藏都会用。”
“就是说,其实从头到尾你就一直在她的背后?”
“没错,我动都没动。”
老女巫突然站立了起来,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佩托,厉声道:“可笑至极!哪有什么幻象咒,你还真敢在这胡说八道。”
闪电划过犹如白昼,雨水冲刷着玻璃窗,雷声更大了。
佩托叹了口气,他一早就知道瞒不过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太婆,她如果继续往下问,他还能继续往下编。
但是,他不慌不忙慢慢拿出魔杖,随意一挥,一个骑着飞天扫帚的佩托·德尚出现了。
这个“佩托”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整个客厅到处乱窜,穿越墙壁,没入天花板,消失了。佩托给了老女巫一个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我像在胡说八道吗?
老女巫又咧开嘴笑了,连她灰白色的眼睛都发出了异样的光。
女人缓缓走到老女巫跟前,俯下身子,轻声说:“姑奶奶,该睡觉了。”
“走开!”老女巫将她狠狠推开,她身子一歪,差点儿倒在了佩托的身上。
佩托起身扶住了她,她回过头,就看见那双调皮的蓝眼睛,他轻叹一声自己摇摇头。她感觉自己手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他将之前抢走的她的魔杖放进了她手里。
“你可以走了,现在你就走!”老女巫嘶哑着嗓子说道。
“好,谢谢招待,今天都是我的错,所以别再怪这位小姐了。”佩托生硬地说,从他语气里面能听出他的不高兴。
他看不惯这个老女巫这样对别人,既然下了逐客令,他也就该走了。佩托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别人如果非不让他进来,他一定就要进来看看。但是别人让他走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多留。而且他要找的人现在不在,再在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我不喜欢看见别人这样对待女士,希望您能多改一下您的脾气。”让他留下来他都不会再留下了。
“佩托·德尚。”老女巫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他停住脚步。
“你一定...还会想来找我的。”老女巫诡异地笑着,阴测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