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吉便转身离去。
身后,赵徽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梁怀吉的背影。
“徽柔。”突闻一道声音这般唤道。
梁怀吉的心似是被硬物击中了,又好似被万蚁啃食了一般令他窒息。
他慌忙转身,却见清幽小巷,柳枝飘荡,方才的小娘子已不见人际。
他怅然若失,同时很疑惑:方才那道声音是唤她的吗?
他心底有道声音:定是。徽柔这般美好的字定然只有她才配得。
他半忧半喜地走回了府邸。
“云姨,你方才唤我所为何事?”
赵徽柔一双浸水的杏眸带着几分疑惑地望向桑云。
桑云微皱眉,略有些担忧地看着赵徽柔:“方才那位小郎君是何许人也?”
赵徽柔眉眼弯弯地笑道:“也无甚大碍。云姨容我进屋同您慢慢道来。”
二人便进了一座名为倚荷居的古朴院落。
只见院内入目便是荷花池。因着大楚温暖的气候,如今暮春也有些许荷花花苞立于荷叶之间。
细嗅之下,还有一缕浅淡的荷香。
这座院落从外看虽是平常院落,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赵徽柔和桑云主仆二人行走片刻,来到一座名为怀柔阁的小阁楼。
怀柔阁是赵徽柔起的名字。她当时并未细想,似乎是下意识便想到怀柔二字。
怀柔阁是个两层的雅致小阁楼。
二人进屋后,赵徽柔端坐于小榻之上,如同一幅仕女图。
桑云素手为她斟茶。顿时,茶香四溢,清香席卷整个屋子。
赵徽柔接过桑云递过来的一盏茶,浅饮一口,弯唇笑道:
“云姨,勿担忧。那小郎君不过是凑巧拾到了我遗落的花钿并交还于我罢了。”
桑云听此,也未像方才那般忧虑,但还是开口嘱咐道:
“再过些时日,小娘子便及笄了。圣上也要迎您回宫。
所以这段日子,您还是少出府。勿要同今日一般,蒙骗奴婢独自出府。
如今帝都虽被圣上治理得河清海晏,但还是有宵小之辈,小娘子可要当心。”
“云姨,我明了。放心,我有分寸。我要去二楼了,吩咐下去,勿要打扰。”
二楼是赵徽柔弹箜篌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桑云必要的打扫之外,旁人是不可踏入的。
“吱,吱。”
赵徽柔踏上木质的楼梯,转朱阁,进入东屋。
只见二楼分为三个小屋。东面是放置箜篌的屋子,西面是书房,中间便是赵徽柔平日里休息的卧房了。
只见东屋里异常明亮整洁。
因着屋内陈放的物品少,所以显得大而宽敞。
东屋内陈放了一张红木小榻。而在屋内靠窗的最东面有张蒲团,蒲团前放置的是凤首箜篌。
它的琴身恰似一叶小舟,加之向上弯曲的琴颈,犹如一张多弦的猎弓。通体髹浅棕色漆,其上描绘粉红色荷花、深绿色荷叶等花卉纹饰。琴首雕成菩提树叶形,琴弦另一端用红丝绳拴于弯曲的琴颈上,并有红丝穗下垂。
赵徽柔走到蒲团处,将凤首箜篌抱在怀中,随后坐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