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看此处被宽大的树叶虚掩着,尚且还算安全,又在附近放了驱兽粉,这才放心的给徐沉策研究起了体内的毒。
钟沛儿也从未遇到过这么棘手复杂的毒,一时间除了对徐沉策的担忧,还有的便是久违的胜负欲。
银针刺入穴位,以灵泉之露混入磨碎了的药草给徐沉策送入口中,而后钟沛儿就在此继续把脉观察,约摸一个时辰过后,徐沉策不光没有没有好转,反而高烧难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钟沛儿摸着徐沉策滚烫的额头,蹙眉思量其中差错,转而进入灵泉空间开始翻阅医书。
回到现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徐沉策紧紧的握着,他俊朗好看的脸满是惶恐不安。
钟沛儿瞧得莫名怜惜,犹如看到曾经现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时常梦魇惶恐。
她反握住了徐沉策的手,另一边根据医书上治奇毒的法子磨药,制解药的过程繁琐复杂,偏生自己还有一只手被人紧紧攥着。
缓慢的制解药过程,再等到喂着徐沉策用下药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自己这处是什么地方,竟然没有一个村民路过搭救的。
索性只能等着徐沉策醒过来,否则任由他一个中毒的病患在此,她多年医者心也是过意不去的。
更何况他之前还救了她一命。
于是她由着徐沉策握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撑着下巴合着眼,实则在灵泉之中查看医书。
徐沉策的奇毒让她察觉到自己医术还不够精湛,看来得把空间里附赠的那几本医书看得滚瓜烂熟才是。
等徐沉策缓缓醒过来之际,入目第一人就是身旁这个娇小托腮的姑娘。
嘴边还留有药草的味道,动了动手,发觉自己还握着人家姑娘的手,一时觉得逾越,忙收回之际也惊动了身旁的钟沛儿。
钟沛儿明亮的杏眼惊喜的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徐沉策,伸手大大方方的摸了摸他额头,转而又给他仔细把脉。
“高烧也退了,脉象也平稳了,总算是度过生死关了,看来这法子还真是厉害有用,短短几个时辰就可以苏醒过来。”
钟沛儿看一直沉默盯着自己的徐沉策,她扬唇笑了笑道:“之前你救我一命,这一次我也救你一命,恩情正好抵消了。”
徐沉策点了点头,话依旧很少,只慢慢坐起身来。
一旁的钟沛儿询问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体内会有慢性毒,而且这毒更是奇怪的很,用一般解毒法子根本没办法解决,反而会加重病情。”
“这么厉害的毒可不是乡间会有的。”
徐沉策闻言眉头紧蹙起,反问道:“你说我是中毒昏迷了,还是慢性毒。”
“是了,虽然现在度过了生死关,但是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化解,必须每日按时服药,起码三个月才可以把体内的毒完全清楚。”
钟沛儿耐心解释起来,她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徐沉策,其实像他这样俊朗的样貌在村子里本身就是格格不入的,又是一个抱养回来的外乡人。
举手投足间的贵气都是与生俱来的。
她暗自揣测他的身份不一般,或许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私生子,哪怕被送在外头也难躲正室的毒手。
正当钟沛儿神游之际,徐沉策自行用内力调理身体,她说他体内多年有慢性毒蛰伏其中,可为何练武不曾察觉。
天色越发暗,钟沛儿小声询问道:“要不要先送我回去,我娘一个人在家,若是我不在,我怕她担心。”
徐沉策闻言睁开眼,看着那双亮晶晶的杏眼,似乎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她的提议。
“好。”他带着钟沛儿沿着山路一直往下,哪怕是茂密复杂的地形在徐沉策眼里都是路线清晰的。
下了山,远远就看到焦急得步履蹒跚而来的妇人,她白发苍苍,面容枯朽,眼底皆是慌乱焦急。
“沉策!”
她看着面容虚弱的徐沉策眼泪花都要急出来了,转而又警惕的瞪着钟沛儿,以至于钟沛儿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在山上昏迷了,是她救了我。”徐沉策忙解释了起来。
妇人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并没有对钟沛儿有任何反应,甚至一个遣散的眼神也没有。
这妇人倒也不是针对她,她对村子上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好脸色,这也以至于徐沉策在村上也被孤立不待见的缘故。
“那我先回去了,我娘要着急了。”她冲着徐沉策甜甜一笑,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徐沉策一贯平淡的口吻,在月色之下却多了几分温柔。
“路上小心。”
明明只是客套话而已,由着这个俊朗小哥口中说出来,莫名有撩拨之意。
钟沛儿暗自郁闷,那样浑身是刺的妇人到底是为何养出这般少年郎来,倒也是颇为稀奇的事。
回到家中,门被虚掩着,入内是哭红了眼的方音,地上更是一团乱。
当时心就咯噔一下,钟沛儿慌忙上前拉住方音的手:“娘这是怎么了?”
方音又惊又喜,转而又怒道:“你这死丫头到底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你怕是被野狼叼走了!”
说到后半段又哭了起来,钟沛儿也知道了大概情况,忙给方音擦泪道:“都是女儿不好,在林间采药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
方音越听越气:“你去深山采什么药!前脚下还不够你采的吗?”
“你真是要急死你娘我啊!”
钟沛儿忙宽慰着方音,一顿撒娇卖萌这才让方音停下了眼泪珠子。
“那娘这家里怎么乱成这样了?”钟沛儿收拾着屋子询问道。
这一问,刚停下的眼泪珠子又滚滚而出,方音哀怨叹气。
钟沛儿警觉的跑去了放米袋的地方,果不其然已经空空荡荡,不剩一粒米。
“那个死老太婆又来打劫了?”钟沛儿柳眉竖起,看来这老太太是趁着自己失踪,就来抢她娘的东西。
这是想尽办法钻空子打家劫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