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笑了笑:“我是个大夫。”言外之意过去就过去了。
苏丹倒是高看了她几分,前些日子醒来时听闻是她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她便想亲自见见这女子,没曾想竟是个这么个小丫头,便起了些轻视的意思。
钟沛儿却是两只眼睛当窟窿用,只管看诊,切了脉便立刻道:“夫人大病初愈,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倒是好许多,只是因着上回身体亏损过重,恐生产时会有些麻烦。不过也不必心有过度,毕竟夫人的底子还是在的。”
这话说得倒让人有些不舒坦,苏丹便有些挑剔,以为大伙都是合起伙来骗她的,刚想出口戳穿,却见钟沛儿放下笔吹了吹宣纸,然后将那张纸递给她身旁的丫鬟。
“这方子是拿来调养的,不过因着性热且补,只能服用胎三月,等过了三个月这胎坐稳了,我再给夫人开一个温补的方子来。”钟沛儿一本正经道。
苏丹不着痕迹的向那方子瞟去,见那方子上头写的都是些自己见过的简单药材,当下便有些担忧:“这方子可行吗?我见这些药材不过是寻常罢了。”
钟沛儿也没生气,只是道:“并非所有名贵药材皆对人有好处,医者,对症下药。这几味药材虽是常见,但是组合起来却是调养的好手,且味平,可炖与鸡肉更添滋补,作为药膳也是不错的。”
“哦?你还懂药膳?”苏丹见她眼神清明,倒是信了几分。
“略懂罢了。”这话钟沛儿说的实在是有些谦虚了,上辈子她家可是出了个不爱学医只爱美食的表哥,不过屈于家人的淫威之下,最后折中开了药膳馆,而且还做的十分不错,钟沛儿和他关系好,便将他的配方记了个滚瓜烂熟。
苏丹倒是不认为她只是略懂而已,便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还会做其他药膳吗?”
钟沛儿一时弄不懂苏丹的意思,便如实作答:“会一些,但不知合不合夫人的胃口。”
“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苏丹眼珠子在眼眶中转悠了一圈,却是又说:“不过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讨要几个方子,不多,就三个,一个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银子?
钟沛儿嘴角差点抽搐,死命的忍住自己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这才硬是义正言辞道:“只是我自己随便写的方子罢了,不值什么钱,若是夫人不外传的话,就当是送给夫人了。”
这话说的她好心痛啊,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自己十分爱钱的模样。
那苏丹却是嗔了她一眼,说:“我哪能白要你的方子呢?你放心,我家就是开膳堂的,最近正我正逢病中,便心血来潮研究起了药膳,想着将药膳做到酒楼里去。你这方子十两银子算什么钱啊,这放在外头可是上百两银子一张的。不过我没试过,所以就先拿来试试,若是敲定了,再补你其他,你觉得如何?”
钟沛儿不禁咂舌,原来一个食谱能卖这么多银子?那她手里还有几百个食谱呢!这要是都卖出去……她岂不是马上变成富婆了?
古代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多块,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万块,那若是一百个一百两银子呢?
钟沛儿觉得自己要被财神砸中了,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呀!竟如此幸运!
“钟姑娘,你是否觉得不妥?”苏丹见钟沛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不愿,忙开口问询。
钟沛儿如梦初醒,赶紧道:“没有,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会不会让夫人太破费了,若是帮不到夫人,那——”
“哎呀,怎么会?你就收着吧。”苏丹连忙示意丫鬟拿钱封口,这下倒是也跟钟沛儿一个样沉浸在酒楼狂赚的美梦中了。
离开苏府的时候钟沛儿都还觉得仿佛身在梦中,但是兜里沉甸甸的三十五两银子却活生生的告诉她,她真的发了!
“钟姑娘,是否要直接回钟家村?”徐沉策见她好半天恍恍惚惚的,便有些担心她太累了。
钟沛儿还一直为自己兜里的钱暗暗惊喜,听到他说回家,怎么可以!
有钱的女人怎么能回家?有了钱,她当然是要买!买!买!
当下便大喝一声:“不要,我们去逛街吧!”
见她一惊一乍的,徐沉策觉得好玩又好笑,看来她今日真的是收获颇丰,便觉得有些欣慰,原是这么些银子就能够让她如此兴奋了,这样单纯的快乐,让他情不自禁生出些羡慕。
两人走到镇上一个最大的集市上,这条街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钟沛儿之前来镇上的时候总听人说,但苦于兜里一干二净,便也不敢来,生怕自己剁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钱!
看到路上的芸豆糕,要买;街角的肉包子铺,要买;传说中用土包的叫花鸡,也要买。
看着钟沛儿一路上买了许多吃食,徐沉策暗道她原是一个喜欢吃的姑娘,这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他倒是不知道钟沛儿在上辈子也不是个吃货啊,那时候她也是一个热衷于买口红的口红仙女,可是一朝被弄回古代,她一毛钱都没有,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吃了那么多的粗茶淡饭,此时自然嘴巴淡的能淡出屁来,所以一上街,心里只有吃的了。
这条街很长,周边有许多小贩叫卖,有会做生意的还编了打油诗来吆喝,一个个都在为生活而努力;也有些卖字画的年轻人,身穿儒褂,神色颇带着些不自在,也不与他人一般叫卖,只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有些光鲜亮丽的妇人穿梭在一旁的店铺里头,各个穿金戴银。
这一幕在眼前活灵活现的,与看电视的感觉完全不同。
电视里没有这样带着乡音的话,也没有这些会做编织手工的手艺人,更没有那些满脸脏污的摊贩,一切都非常真实,真实的令人感慨,也让钟沛儿更加有了好好活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