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跟徐沉策不能在钟家村久留,因此跟燕珂说了会儿话后,便要离开。
两人一路都顺着小路走,这条路偏僻,地况又不好,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往这儿走,但两人刚走不久,却猛然发现前面有几个带刀侍卫驾着高头大马往村子里去。
带刀侍卫?
“这些人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钟沛儿看到那人的刀,立刻便想到了小侯爷身边那个能耐人儿。
徐沉策微微点头:“那人应是小侯爷身边的侍卫。”
果真是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钟沛儿之前差点被这侍卫诬陷,对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感。
“那我们要回去吗?”前面的小路到头就是村口,那几人应是要走大路,所以才没看到他们。
徐沉策想了想,最后还是说:“跟燕珂说一声,咱们直接回镇子上。”
现在如是回去,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再者说,钟沛儿一家子搬到镇子上的事情现在传得所有人都知道。
那些人不知道钟沛儿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因而侍卫只会找到钟家亲戚那边,所以当务之急定是要通知燕珂一声。
燕珂毕竟是外人,若是被侍卫捉到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二伯父那便应当也通知一声。
想到这里,钟沛儿只好跟徐沉策兵分两路,二伯父家离这儿近,钟沛儿便赶紧往那边跑。
说来也巧了,二伯父跟二伯母竟然都在家,见钟沛儿带着帷帽过来,还以为她这是来逃难,连忙上前问道:“沛儿你这是——”
钟沛儿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当即便连忙说:“二伯父二伯母,你们听我说,待会可能有人过来问我的住址,你们到时候直接告诉他们就好了。”
“我现在不能久留,只能给你们带句话,先走了,到时候他们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
钟沛儿知道自己这番举动或许有些不礼貌,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二伯父了,他这个人忠厚老实。
之前钟沛儿拜托他不要告诉村里人自己的新地址,钟义同意了自然就不会变卦,所以钟沛儿只得亲自来说一声,免得二伯父待会因她受到伤害。
钟义跟李心两人仍是一头雾水,但见钟沛儿又急匆匆的跑远了,当即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办。
说来也奇怪,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钟义觉得蹊跷,刚走出门,便被一名带刀侍卫拿刀指着。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就是县官大老爷府衙里的县衙也没有这么豪横的,钟义被吓了一跳。
那侍卫长今日便是被杭少兴派来请钟沛儿过府治“病”的,但却没想到这村姑倒是有脑子,竟然搬家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让他找到了亲戚?
“说!钟沛儿搬去哪了?”侍卫长没什么耐心,大少爷催得急,所以当即便省了那等好好说话的功夫。
反正这些个乡下人什么都不懂,见到拿刀的侍卫就吓得屁滚尿流,简单方便易问话,侍卫常备手段。
钟义见他这么凶神恶煞的,忍不住开口问道:“敢、敢问官爷找沛儿是要做什么?”
莫非是追杀的?
这么一想,钟义立刻浑身发抖。
沛儿是他三弟的女儿,还帮了他们一家这么多,若是这些人真的有歹心,说什么他都不会说出沛儿的新住址。
“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么多话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侍卫长见着人竟然还敢问出声,脸上表情骤变。
钟义双腿发抖:“我,我死也不会说——”
“沛儿搬到石子巷去了。”
钟义刚想反驳,但没想到身后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声,转头一看,李心竟然出来了。
“你怎么——”钟义又急又气,万万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自己的妻子竟然掉链子,还说了沛儿的住址,这怎能行?
沛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能对得起死去的三弟?
那几个侍卫听到这里,立刻跟一阵风时候的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尘土一片,飞扬在空气中。
钟义见他们竟然这么快走了,哭丧着脸质问道:“你为何要将沛儿的住址告诉他们?”
李心看到他那张义愤填膺的脸立刻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当即便反问道:“沛儿不是说了?只要有人问便告诉他们?”
“可是,可是他们——”
钟义还想反驳,但却被李心打了个岔:“沛儿不是胡闹的无齿小儿,她应当是有应对之道才会如此说。”
“还说我呢,你看看你刚刚那个样子,若是嘴硬,那些官爷若是发了火怎么办?”
“我看这些人来历不小,架势可比县衙那些捕快派头大,没准是个什么官呢,咱们平头老百姓,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李心这一番话,倒是让钟义明白了。
想来钟沛儿便是知道有这么一遭,所以才会急匆匆的赶来告诉他们,否则依照他的性格,没准真的会冲撞了贵人,到时候若是连累了家里人那会如何?
想到这里,钟义当真一阵后怕,不过很快却又拍了把大腿:“哎哟,他们刚追出去了,也不知道沛儿是不是被他们追上了。”
李心也才想到这一点,亦是面露忧色。
而被两人如此担心的钟沛儿,早已经在小路旁边的树林里藏了起来。
她跟徐沉策说过要在这里碰头,不过等她到的时候,徐沉策跟燕珂已经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想想他们的轻功,钟沛儿默默不说话。
几人这个位置十分隐蔽,若是不仔细看,定是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但是从边角处往村口看,确实能够瞧个一清二楚。
几人耐心等着那些侍卫疾驰而过,这才从隐蔽处钻了出来。
燕珂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察觉到那些侍卫武功非凡,也不知道钟沛儿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竟然找到村子里来了。
想到这里,燕珂便有些担心,忙拉了拉钟沛儿的袖子。
情急之下张了张口,却猛然发觉自己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吐不出来,只能吱吱呀呀的发出奇怪的声调。
钟沛儿见她急的一头汗,又见她指了指那群人临行的方向,忽然之间福至心灵:“你是担心我?”
燕珂点头。
钟沛儿见她眼里闪过浓郁的担忧,忙说:“他们其实是来找我治病的,只是我现在不想直接碰上他们而已,你就放心吧,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