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飞跃量贩KTV门口,李冰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出那种本就不是很干净的地方,他把车停好,陪我走进五彩斑斓灯光闪烁的KTV大厅。
到了前台,我说明了来意。
前台几个小姐脸色稍微变了变,稍作迟疑,一个领班模样的人物领我们到了四楼,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办公室,在四楼楼层一个死胡同旮旯里。
走进办公室,看到一个短发白胖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和两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美貌的年轻女郎聊着什么。看到我们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进办公室,随即将两个女郎打发出去,领班的前台小姐也退出了办公室。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有点怕,要不是身边站个李冰,我想我会怯得忘了要去掏书包里的包裹。
“你是黄经理吧?”我怯怯地问道。
“嗯,我就是,找我什么事?”所谓的黄经理摆出一副表情冷漠的模样,淡淡地说道。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个很小很小的小包裹,递了过去:“这是顾小文让我交给你的。”
黄经理脸上的肉很不明显地颤了颤,接过包裹,好一会才“噢”了一声。
交完包裹,我二话不说,就拉着李冰走出了那个烟雾缭绕且有点陌生得可怕的办公室。一口气跑到楼下,才慢慢喘出口气。
“你怕什么?”李冰望着我慌乱的步伐说道。
“不知道,总感觉心里乱乱的。”我作了一个深呼吸。
在交出包裹的那一刻,我心里顿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还没来得及揣摩到这种预感来源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四个青年男子,并迅速亮出了两副银光闪亮的手铐,将我的双手和李冰的双手同时上了拷。
那一刻,我慌得脸色发白,这个架势我只在电视中看到过,我惊讶得大喊:“这怎么回事啊?”
“少装糊涂,我们是警察。”其中一个青年男子亮出了身份。
警察?我和李冰慌得面面相觑。
“我们刚进去就出来了,凭什么抓我们?”李冰似乎脑子还有点清醒,据理力争。
“我们怀疑你们参与了贩毒!”警察不客气地说出了事由。
“怎么可能?我们还是学生。”李冰极力争辩道。
“你们抓错了,警察叔叔,我们刚进去就出来了。”我天真地向警察叔叔解释。
还没等我解释完,从电梯里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所谓的黄经理,双手也被上了拷,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位警察手里拿着刚才我交给黄经理的那个很小很小的小包裹。
这一幕,让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包裹,难道里边是毒品?
天啊,顾小文!
我说不出话来。
李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不是的……不……不可能,我没有贩毒。”我慌不择言。
“是不是,回警局再说。”警察推搡着我和李冰走出了KTV大厅。
“那是我同学让我帮忙带的包裹,我们是无辜的。”我急着朝警察哭着哀求着解释。
可此刻,我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
警察压根不管我说什么,就将我和李冰还有那位所谓的黄经理塞进了警车。
半小时后,我们被同时带进了警察局。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进警察局,以这种嫌疑犯的方式。
一到警察局,我和李冰就被强制分开审讯。
在审讯室里,我详详细细一丁点细节都不落反反复复向警察做了N次汇报。可眼前的两位警察还是一脸狐疑地瞪着我看,似乎还觉得我隐瞒了什么。那种被人怀疑犯罪的心态不是一般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犯罪的恐惧,拘留、判刑、坐牢、劳改、枪毙……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被告知包裹里有多达25克的******,******里含什么****。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专有名词,我甚至还不知道******和****有什么关系,还很天真地问警察那是什么东西。
一位女警官表情严肃地告诉我,那就是毒品。
再一次听到毒品的两个字,我对我的人生彻底绝望。
我怎么会攀到这种事情,可恶的顾小文,我恨不得飞出去把她揪回来还我清白,甚至杀了她的心都有。
“你说的顾小文,我们已经盯了好长时间了,今天刚好是收网。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你们两个小鬼。”女警官悠悠说道。
“真的,我说的都是实情,是她让我帮忙转交的,我真不知道里边是毒品,如果知道,别说帮忙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接啊!”我忙着向女警官姐姐解释。
“你说的话,我们会作为破案的依据,但还不能作为你无罪的证据,我们需要抓到顾小文才能了解事情真相。”女警官的话让我顿时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那你们赶紧抓她啊!是她交给我的,我可以和她对质。”我急忙请求女警官快点抓到顾小文。
“我们正在抓捕,但现在还没消息。”女警官一脸的无奈。
“那我怎么办?还有,李冰是出于好意载我的,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放了我们吧,我们真是无辜的,我们还在上学……”我哭着哀求女警官姐姐能网开一面。
“你们已经被拘留了,这事要立案调查,要想出去,恐怕要等抓到顾小文了。”
“那要是一辈子抓不到顾小文呢?”我哭着问道。
“那你们就只好自认倒霉了,毕竟你们是在现场被抓的。”女警官表情还是相当的严肃。
那种严肃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录完口供,我一出来就看到惊慌失措的老爸老妈。
面对父母亲,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老妈安慰我:“没事的,贝壳,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参与这种行为的。”
“可,可现在找不到证据啊?”我担心着我的未来就交给了监狱,交给了那一间间小小的黑房子,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里边,完了啊,我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没事,警察一定能抓到顾小文,查到真相的。”老爸一脸的凝重。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事情的严重,也明白那只不过是宽慰话,顾小文虽然不算聪明,但起码她不是傻子啊,要是她一口咬定那包裹不是她交给我的,那我岂不是真完蛋了?
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呐?这么大的冤案居然还能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傻乎乎的贝壳身上。
那个晚上,我是在拘留所度过的。我爸妈也在拘留所门口的长椅上彻夜未眠。
第二天,得知李冰被保释,心里稍微宽慰了许多,我受害也就罢了,连累一个做好事的人,那又得多添几份罪孽。
可不幸的消息就是,警察虽然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但一个晚上过去了,还是找不到顾小文的影子。
爸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老爸虽然也为官不小,可遇到这种事,还是六神无主。
“要是纪枫还在就好了!”妈妈哭红着脸想起了纪枫。纪枫原来是公安厅厅长,又是父亲之前的好同学好朋友,起码能尽一切努力调查出真相,不至于让我蒙冤,至少也能保释,妈妈当时的想法一点都不为过。
“都这时候了,还想他有什么用?”老爸口气有点埋怨,这怪不得他,自打我懂事以来,老爸就没服过纪叔叔。
“不想他?你能救出贝壳吗?这么大的官了,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白当了!”妈妈哭着骂道。
此刻的父亲蔫下脑袋一声不吭。
“唉,你去求求那个叫什么李冰他父亲呗,据说他是现任公安厅厅长,你去求求他,快去啊……”妈妈急着站起来拉拽着父亲。
“哎呀,这怎么开得了口?又都不熟!”父亲很为难很为难。
“怎么开不了口?都这时候了,你还要什么鬼面子?自己女儿马上都要上刑场了,你还死要面子。”妈妈急着骂了起来,那恐怕是妈妈平生第一次朝父亲发脾气,“你要是不把我贝壳给救出来,我立马跟你离婚。”
“你……”父亲恼怒得说不出话来。
在另一个地方——澄景,顿时沸腾了起来。
“哇!还真不敢相信,一向品学兼优的学生居然是贩毒犯!”
“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
“长得还挺漂亮的一个邻家小妹,怎么会去贩毒哦?”
“她父亲是不是黑社会老大啊?”
“听说,是和公安厅厅长的儿子串谋!”
“难怪她们位置靠得这么近,平常说话都挺保密的,潜伏得还真好!”
“文科实验班还真能出这种人才,真是难得。”
……
“贩毒是重罪,肯定是死刑了!”
“至少也会无期。”
“肯定玩完了,法制频道经常说,过了14岁,就会判刑的!”
“会不会是帮她男朋友做事啊?就像古惑仔里的陈浩南老婆。”
……
一传十,十传百……
听得纪白一愣一愣……
栾子琴目瞪口呆……
陆未脸上瞬间扫过一阵惊讶……
陈佑珩第一反应——靠,怎么可能?
……
纪白在听到这消息的瞬间,一脸的茫然无措,眼睛泛着呆滞的眼神不知道该望向何处,甚至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脚在发抖,他比任何人都相信林贝壳是清白的,也比任何人都担心林贝壳,可此时,他显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Shell看着眼睛迷茫并有点湿润的纪白,轻轻说道:“去看看她吧,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纪白自觉很悲凉地点点头,他甚至感觉有点对不起林贝壳,要是自己时刻在她身边,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傻乎乎的林贝壳身上了,他愧疚且自责地想着。
望着Shell坚毅的眼神,纪白很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下去。
“我陪你去吧,我欠她一份人情。”Shell把这话说得很轻很轻。
纪白感激地朝Shell点了点头。
纪白是第二天下午赶到拘留所探望我的,身边还站着SHELL。我哭肿着眼睛不敢抬头。
“贝壳,会没事的,我相信你是无辜的。”纪白轻轻地安慰着我。
Shell紧握着我的双手,一双美丽的眼睛泛出了无尽的信任和鼓励,没有话语,没有微笑,但仍然让我感觉到了这个同名同姓朋友的温暖和力量。
可是,可是,都这个时候了,顾小文至今影子都没有,谁还能保证我没事?
一想到这,我哭得更厉害了。
陆未和陈佑珩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已经没有勇气去见他们了。
陈佑珩得知真相之后,骂骂咧咧:“我一定要把那贼婆娘给揪回来。”
陆未相对冷静得多,“放心吧,警察一定能调查清楚的。”
“指望他们?贝壳早被关到古巴关塔那摩基地了。”
听陈佑珩一说,我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这种冤案书上、电视上见得多了,等真正嫌疑犯出现,主人公都垂垂老矣,甚至枪毙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