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和小和尚在路上吃了一顿斋饭,大约是未时三刻赶到了玄古关城下。
玄古关是南山国的门户,与西边的金国接壤。
南山国的开国皇帝上官营在统一全国之后,为了政权世代相承而不发生战事,将国家一分为二传给了两位儿子,由仁德之君继承了现南山国的统治权,骁勇之士继承了现金国的统治权,两国实质上属于同一民族跨境而居,通婚互市的历史悠久。
南山国重视农业和商业发展,百姓丰衣足食,国家经济发展迅速;金国地大物博自然资源丰富,生态环境优美,在辽阔的草原上百姓生活幸福。
长期稳定的和平局面,在现任南山国国君上官胤手上结束了。
玄古关的城墙高耸巍峨,城门外新加设了一道大栅栏,门口驻有重兵把守,左边门进去右边门出来。
进了城,城内新设了城防机关,防范十分严密。
“女施主,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小和尚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夏月对眼前的新事物充满好奇,顾不得分别的伤感,双手合十,说:“好的,小师父一路辛苦,谢谢你,帮我向大家表示感谢。”
说完,笑盈盈地鞠了一躬。
正欲离开时,小和尚提醒道:“女施主,戌时五刻夜禁,千万要记住了!”
“放心吧,我记住啦!”夏月甜甜一笑,挥着手对小和尚说道。
夏月在商铺琳琅满目的街市上闲逛,大酒店、小酒店、装饰品行、药行、典当行、纺织品铺、瓷器铺、酒肆、果子铺、茶叶铺……甚至还有青楼,繁华程度令人咋舌,城内百姓的生活一点也未受关外战事的影响。
街市上女子的穿衣打扮非常秀美,大部分女性都穿着抹胸长裙,外搭一个褂子,偶尔有一两个穿襦裙的年轻女子。
抹胸裙的材质是绫、罗、绸、缎、丝、锦、帛、绢等,种类繁多;颜色多为红色系的艳丽颜色;抹胸上还绣有各式装饰图案。现在天气炎热,褂子都是半透明的薄纱材质,样子很简单,直领对襟,两腋开衩,有长款过膝的,也有短款及腰的,穿着时双襟自然下垂,没有带子和纽扣,自然敞开,典雅而不失灵动感。
襦裙的材质和抹胸裙子大同小异,颜色以浅色为主。襦裙的样子与抹胸裙不同,上襦窄小,只到腰间,而裙子既宽又长,下垂至地,肩膀上披着披帛,走起路来翩翩起舞。
望着眼前的一切,夏月开心得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里可比寺庙有意思太多了!开始我的探险之旅!”她现在最高兴的就是自己选择下山,而不是留在寺庙。
夏月在一家叫做“红千香饰”装饰品行,看上了一支做工精美的发钗,竟然得意忘形地招呼店里小厮,说:“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来伺候的小厮嫌弃地对她上下打量一番,阴阳怪气地说:“哟,小师太,看上哪个了?”
夏月听见对方这样称呼她,举起来的手僵持在空中,她是高兴过头了,连自己身处何地,是什么身份都忘记了,愣了半天,才尴尬地笑着对来人说:“打扰了,打扰了……”
人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很是殷勤地跑到小厮身边,凑近她小声说:“姐姐,请问掌柜的在吗?”
“你这小师太,找我们掌柜的有何贵干啊?”小厮清了清嗓门说道。
“姐姐,不要误会。”夏月看出这小厮并不友善,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谄媚地说道:“我不是出家人,只是家里遇到点困难,沦落至此,幸得佛门中人搭救,所以才穿着这身衣服。”
“既然如此,你找掌柜的想干什么?”小厮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问道。
夏月赔着笑,继续说:“看店里生意这么好,是否还缺人手?”
“切——”小厮毫不掩饰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出门在外求人办事难免低人一等,夏月调整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不要爆发。
正在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穿着华贵的中年油腻男朝她们走来,说:“怎么回事?”
刚才还嚣张不已的小厮立刻换了副嘴脸,柔声细语地回道:“掌柜的,这位姑娘向我打听,咱们铺子还招工吗?我这就打发她走。”
中年油腻男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夏月一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她娇俏的脸蛋上,笑呵呵地说:“招,招啊!小姑娘......”
小小年纪的夏月虽没什么人生阅历,但油腻猥琐男的嘴脸还是在影视作品中见识过的,没等来人说完话,一脸嫌弃地逃了出去。
经过刚才的事,她决定踏踏实实去找份务实的工作。如果要管吃管住,最符合要求的就是酒楼。
她跑了好几家酒楼,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一家柜台是女掌柜的小酒楼——今千脚店。
久旱逢甘霖,夏月迫不及待地来到柜台前,对着里面拨弄算盘的掌柜主动招呼,说:“姐姐,好!”
“哟,嘴巴这么甜,打尖还是住店?”女掌柜好奇地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不不!”夏月窘迫地摆手道,“姐姐,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儿还招工吗?”
女掌柜的放下手里的算盘,一双摄人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看,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才笑着说道:“我们这儿不是什么人都招的,姑娘是哪里人士?”
夏月被眼前这个细长脸,眼中透着精明劲儿的女掌柜看得发怵,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畏畏缩缩地说道:“……小女名唤夏月,自小被山中僧人收养,不知......父母是哪里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掌柜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没关系,没关系......”女掌柜熟络地拍着夏月肩膀,眼珠子快速转动,像是在琢磨什么,话锋一转说:“不提这些伤心事,你先在我这里待着吧!如果不嫌弃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太好了!”天真无邪的夏月以为自己遇见好人,激动不已。
“傻丫头,看见你就像看到我自己的亲妹妹似的,特别亲切。”女掌柜一边说,一边从柜台里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说:“来,跟我到里间去换件衣服,你穿这身可不能在店里干活。”
几句糖衣炮弹哄得夏月心里美滋滋的,满心欢喜地随女掌柜去里间换衣服。
给她穿的衣服材质是麻的,上身是一件抹胸,外搭一件短褂,下半身搭配的是宽松长裤,腰间系着干活用的围裙。
夏月第一次穿抹胸,害羞地把短褂斜着在胸前交叉,再用围裙固定住。
“小丫头长得水灵,穿什么都好看。”女掌柜夸赞道。
夏月尴尬而不失礼貌笑了笑。
“店里管吃管住,一个月6贯钱。”女掌柜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直沉浸在热情友好氛围中的夏月点点头道:“没问题,谢谢掌柜的。”
在玄古关一个老百姓的最低生活费是50贯钱,6贯钱的收入她是永远也攒不够钱去南阳城的。
见鱼儿上钩,女掌柜眉飞眼笑地说:“好,你就先去后院厨房帮忙吧。”
“好的。”夏月应声后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