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小溪一路向山里寻找。
夏月在抬头的间隙,无意中瞥见不远处的溪水中突兀着一块怪石。那石块形似趴在水中的猛兽,颜色苍黑异常,走近一些才发现,表面隐约有着老虎斑纹印记,打眼看上去着实吓人。
“李漠漠,这儿有一块怪石头。”夏月说话的时候喘着粗气,手不住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一副余惊未消的模样。
李漠漠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抬起头朝夏月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块怪石突兀隆起在小溪中,大声喊道:“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说罢,右手手指往回一勾,眨眨眼的功夫,从袖间拿出一个铁质飞镖,指尖稍用功就飞了出去。
等她做好标记后,心满意足地朝夏月走了过去。
两人刚一碰面,夏月抢先开口道:“你说,刚才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块怪石啊?”
李漠漠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怪石端详了好一会。“不好说。你看这块石头长得形似活物,确实罕见,不像是寻常之物,若真是从天而降的神物,一定还有什么神秘之处。”
在等李漠漠过来的这段时间,夏月已在岸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怪石底部,好像有一条缝隙,它看起来并未沉底而是悬浮在水中。”夏月指着眼前的怪石说道,“你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清二楚!”
李漠漠对这些神怪诡诞之事向来兴趣浓厚,今日有机会让她遇上,不翻个底朝天,找出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誓不罢休。
她的神情认真起来,走到夏月说的位置,一边下蹲一边往回退,从始至终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怪石。
确定最佳观察地点后,她尝试各种不同角度,一会站着观察、一会俯身观察、一会蹲下观察,历经好一番折腾后,才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块怪石的底部确实是悬空的,以我的个人经验来说,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她的这番话,让夏月深信不疑,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李漠漠脱掉鞋子,径直朝水中怪石处走去。
“你要干嘛?”夏月忙跟着有样学样,脱掉了鞋子。
“把怪石挪开,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李漠漠头也不回地说道。
“什么?”刚把脚迈进水里的夏月,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石头看起来比你还大,你怎么可能搬得动?”
“水里有浮力,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我来帮你!”夏月被她的话鼓舞。
溪水不是很深,刚到李漠漠的大腿中部而已。
她先用脚试了试稳定性并不能撼动怪石。不等夏月来帮忙,她往后退了一大步,身体下沉,腿部成弓步姿势,双手放在怪石上,独自一人铆足了劲用力一推——怪石纹丝未动。
眼看李漠漠已经开始推怪石,夏月急忙上前帮忙。可是,她的手刚放在石头上,就觉得有一股力量将她的双手吸住了,正准备问李漠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
“你站稳喽!”
“嗯,放心吧!”
被李漠漠一打岔,思绪就断了。
“一二三,用力!”二人喊着口号,“用力!”
既然是天地间的怪石,自然不是粗暴蛮力可以撼动。
二人合力使出吃奶的劲也未能动摇分毫。
“咱们这样使蛮力,不是办法!”夏月吃力地抽回双手,“一开始推不动,时间越久咱们的力气越小,只会越难推动。看来要想别的办法!”
她的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李漠漠眼睛一转,说道:“我试试看,能不能从下面的缝隙中塞进去一只脚,如果可以我先用内力把石底的东西逼出来。”
说罢,李漠漠单脚立定,另一只脚在水底一阵胡乱探索,夏月忙扶住她的身体,以防万一滑倒。
“太好了,这缝隙足有一只脚的空间!”她欣喜地对夏月说道。
二人见问题迎刃而解,皆欢喜不已。
李漠漠当机立断,膝盖弯曲,运动内力,成功在缝隙中施展了一招扫堂腿,带出了不少东西。
“啊——”夏月忽感到脚部有撞击感,她低头一看,惊得失声叫道。
她一紧张,本来是扶人的手,用力抓了对方一把,李漠漠被她抓得眉头紧蹙。
顾不得发作,李漠漠低头定睛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们的脚底真可谓一片狼藉,白花花的全是各式鱼类的骸骨,并且每一具鱼骨头皆是完整无损,数量之多无以计数。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鱼骨?”李漠漠凝思道,“鱼骨都被我踢开了,怪石怎么还是悬浮在水中?”
夏月从未杀生,看见这么大数量的鱼骨心里有些发怵,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些鱼骨是水流冲下来长年累月堆积在此?是谁吃的这些鱼怎么会鱼骨完好无损呢?这儿不会......”
“你怎么了?嘀嘀咕咕些什么?”李漠漠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夏月惊醒道:“我......我......去找根树枝来,把这些鱼骨拨开。”说罢,正欲转身离开,被李漠漠一把抓住。
“不用了!这有什么可怕的?你要是真的害怕我用脚踢开就好。一时半会不一定能到合适的,再着我用功都踢不出来的东西,树枝就更不可能了。”说着,李漠漠三两下就把鱼骨踢到了一边,她接着说,“我用功踢出不少了鱼骨,按理说怪石应该下沉一些才对,结果竟丝毫未动,这太奇怪了!你待在这里别动,我潜下去看看。”
说罢,只见她张嘴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了。
“小心点!”夏月嘱咐道。
虽是酷暑,但山谷中的溪水好像无畏炙阳,依旧冰得刺骨。
溪水透彻明亮,李漠漠在水底的行动清晰可见,在夏月看来,李漠漠一直在重复着一个抓取的动作。
过了一会,夏月提醒道:“李漠漠,快起来吧!你已经在下面呆了很久了。”
忽又有一阵狂风刮起,老者的话出现在夏月脑海中,她再次催促后,李漠漠总算浮出水面。
她不甘地说道:“下面有一颗红色珠子,在水光中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
她正欲再次下水,夏月恐她再次徒劳无功,平白耽误时间,主动提出:“我去试试吧!”
事到如今,为了尽快赶路,只有帮李漠漠拿到她口中所说的珠子才行。
李漠漠因为自己尝试多次未果,认为换个人也许是好主意,便同意了。
夏月不紧不慢地往头上浇了些溪水,又蹲下让身体渐渐适应水温,最后深吸一口气,沉到水底去了。
怪石下面果然有一颗耀眼的红色珠子。她看准方位,顺着石底缝隙努力伸直手臂靠近珠子,抓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说起来奇怪,这颗珠子总是在她手刚一碰到时就溜走了,像有灵气的活物似得,但好在它的活动范围不大,左右离不了怪石底部。
虽然经过多次尝试都失败了,但她并未打算放弃,而是一鼓作气,拿下它!
这次她瞅准机会,迅速出击,终于被她一把抓住了!
刚拿出珠子,那怪石震动了两下便沉了底。
她急忙昂头出水换气,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神气。“呐!拿去吧!”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因为猛然出击,她的手不小心擦伤了,在递给李漠漠珠子时,一滴鲜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怪石上。
“快让我看看!”李漠漠迫不及待地接过珠子,但是手刚接触到就好像触电一般,手脚皆麻,忙不迭将珠子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