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苏小夕对顾云衡的恨意也渐渐散了,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幼稚,就因为一件不起眼的事和他绝交。
苏小夕经常做内心建设,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下次见到云衡一定要跟他说话”,“哎呀,不就是说句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谁怂谁就是小狗”。
然而见到顾云衡时,苏小夕的勇气就像只充满气的球被针猛地刺了一下,瞬间瘪成一团。
再后来,满腔的恨意慢慢发酵,最终成了让人迷醉的暗恋。
某周五傍晚,苏小夕从四楼的卫生间阳台往下看,发现顾云衡在操场上踢足球,看他在绿茵场上撒欢儿似的狂奔,苏小夕仿佛看到了初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她看呆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此后每周五的晚上,她都准时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他踢球,直到夜幕降临,再也看不清少年的身影,她才背起书包回家。
升到高三换了校区,文理科也要分楼了,课业繁忙许多,苏小夕能见到顾云衡的次数大大减少。但经过她多次观察,发现顾云衡总会在跑操哨子吹响前的几秒钟才和同伴匆匆赶往大部队,小夕便会准时地掐着点和云衡偶遇。
她还知道在不跑操的课间,顾云衡会和同学苏元在楼下花坛边的空地上打羽毛球,苏小夕也会准时出现在窗边,贪婪地望着少年活泼跃动的身影。
他们也常常在中午放学遇到,小夕远远地就看见高高瘦瘦的顾云衡,她装作若无其事和朋友扯闲话,脑子却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在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苏小夕会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顾云衡,就那么一眼,苏小夕就能乐一整天。
每次遇到初中同学彭子昊,苏小夕总会有意无意提起顾云衡,希望从他同学口中得知一星半点关于他的近况。提得多了,彭子昊再见到小夕时就很自觉地向她汇报:“小夕,今天云衡可逗了。语文老师抽查背课文,点了好多同学都不会,最后点到了云衡,只见他自信地走到讲台上,双手霸气地撑着讲桌,然后说‘《兰亭集序》,作者王羲之。老师,后面的我忘了’。我们笑得前仰后合,老师也被他气笑了,哈哈哈。”
苏小夕也笑岔了气,这确实是顾云衡能干出来的事。
单恋那么苦,小夕所求的也不过是一滴蜜糖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