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就像是尘埃里开不出花,他对她有情有意,她对他却无情无意。
“哥,你去哪了?”她看着神色疲倦的他心里有些难受,去哪了,为什么都联系不到,他也是,你也是。
“有一些事情要办不方便透露。”
她不信,“明明不是这样,到底……”
“冉冉,回去吧。”
“哥,”她上前两步走近,努力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什么端倪,“你告诉我好吗?别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了。。”
江星帆见陈一冉突然靠近即使余光瞥见他也没有躲开,为什么呢?他大概是不想再懦弱了。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关系疏远或亲近,他统统不想去管。
他像以前那样抚了抚她头发,故作轻松地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可是他说完不到三秒钟手就被人拨开,而后陈一冉被拽到了江何辰身后,她猝不及防感觉到一个强力然后眼前就已经是他的背脊,汗水浸透布料。
“你在干什么?”他毫不客气地质问,明明看见始终却还是要问,在骗谁?
江星帆没有说话。
陈一冉不想他们在小区僵持,忙解释,“学长,我……他只是路过。”是解释也是意味不明的掩饰以及自我装饰的表情。
江何辰听见她为她开脱的话,假的不能再假,回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陈一冉只得低头,解释什么都没用。
“江星帆,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是喜欢她。”他坦白承认,当着他们的面。
陈一冉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异常坚定的眼神不敢相信,还没来得及想起过往种种就听见江何辰冷笑一声,“所以呢?”
又是沉默。
江何辰转身拉过陈一冉的手走过他,陈一冉只能小步跟着,也不敢回头去看江星帆,他喜欢她,怎么会。而江星帆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站在原地等着后面的脚步声消失才回头,风很大,吹得他眼睛都进沙尘了。
“他喜欢你,你才知道吗?”
“……”
“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
“陈一冉,说话。”温柔又隐忍。
“学长,我……”她是今天才确定的,她要怎么说,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演戏又是不是该切换模式了,也真是可笑,像个机器。
他问她她却回答不出,该怎么说说什么,她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想过。
这个假期过得真的很压抑,生平第一次。
两个人后来基本上没有说话,天很冷,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攥着她的手温暖她。
“学长,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还没等她说完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悉数低落在衣服上,脸上,他赶紧用他的风衣遮住她的头以防被雨浇湿,雨滴打在他的手背上像是打在她心里。
她抬头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想要极力证明,掀起衣服倏地踮脚搂上他,嘴唇贴近,柔软温情。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猝不及防,可能是因为江星帆隐藏够好的心思,可能是因为陈一冉的无从解释,脑袋里有根弦突然就松懈了。大雨缠绵,一场游戏笔墨倾注全部感情,比冲动来得更快。
头靠在墙上,玄关出的灯忽暗忽亮。他的手捧住她的脸,带着疯狂与冲动一直到床沿。她衣服已经松垮,而他却在她颈间猛地抽回理智。
“对不起。”他停住动作,太冲动了。
“我心甘情愿。”他刚要离开陈一冉就抱住他在他耳边说。
灯关,落幕。
那天她说心甘情愿,可甘愿干什么呢,甘愿为他留他给他,还是甘愿为了那微小刚刚萌生的想法?
她和江何辰已经快半月没见面了,自从那晚过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给对方打电话发信息,甚至凑巧到连面儿也没碰上。
苍色衬烈日,他们再见面是在开学后周双双参加的社团里。是因为私心,她本知道是周双双和江何阳故意的,本知道他也会来,本知道他们还处在微妙的漠视中,本知道是自己吃了亏,却还是去了,可是,江何辰并未来。
于是,她急了。
她问江何阳他为什么没来,江何阳支支吾吾半天说:“他有事一会来。”
“你骗人,是他说有事还是你说他有事?”眼神有些发了狠盯着江何阳,眼睛似乎是因为接连几天没睡好布满红血丝。
江何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一冉,有点可怜,拖了半天还是松了口。
“……他在一号实验室。”
果然,陈一冉心里忿忿。
她没有去找他只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江何辰,为什么不来。”声音平静地像是没有涟漪波荡的水面,她紧握着手机问他为什么没来,为什么那晚之后消失不见,为什么不联系她。
“有事。”他比她还要平静。
陈一冉想,这辈子恐怕再也没人比江何辰更懂得如何让人死心了,他能宠你上云巅又能拉你入地狱。像魔鬼吗?
“我们分手。”
在说完这句话之前她突然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很多话,说完之后总觉得电视剧里的相似情节也不过尔尔。
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半天他才又说话,“我们见一面。”
“见一面再说分手,这样显得有仪式感?”陈一冉嗤笑。
“你在哪。”
“不必了,分手。”她这时说话已经很决绝,还有前所未有的疲倦。
“我看到你了。”从她说分手开始他就一直答非所问,刻意回避却句句在心。
陈一冉下意识抬眸,正对上那双冷漠的瞳孔。
他胸膛起伏,慢慢走到她面前,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像是被装进了玻璃罩子周围气压降到极点,旁边几个人识趣地退去,不远处的江何阳眼神微闪,摇了摇头。
“怎么了?”打破沉静的却是来自他的第一句话问她怎么了。
陈一冉心沉了一下,猛地别开了眼,狠心道:“怎么了?分手啊!”
她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喊出这句话,可她没有,她只是没有看他的眼睛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难听的话不是没听过也不是不会说,可此时,除了分手断的干净还能说出什么绝情的话。
“我们谈谈。”他可能有些着急或者意外她会说分手,不由分说地拉起她。
像什么呢,纠缠?
说他怕了可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说他不愿意又无半点挽留的心意。
“好啊,”陈一冉用手指隐去眼角一滴泪慢慢转过头正视他,“去哪儿谈?酒店还是哪里?”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