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华如洗,清光万里。
萧烬澜烦躁愈甚,胸口起伏不定。数日以来的担忧、烦闷、不甘、恼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混乱的脑海中,却有一张清丽的面孔越来越清晰。脚步只是略一停滞,便向着心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紫薇阁正厅的灯已经熄灭,守夜的宫女靠在一旁昏昏欲睡,突然看清了来人,一下子惊醒,立马要跪下行礼。萧烬澜挥手示意其不要出声,那宫女忙不迭地点头,恭敬地站在一旁。
听到动静,流莺与紫燕从里面走出:“皇上万福!可要奴婢将主子喊醒?”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只是进去看看。”萧烬澜的目光穿透入内,语气中情绪复杂。
流莺与紫燕对视一眼,低头行礼,唤了阁内的宫人都出去了。映着月色,阁内只有照夜的几盏宫灯还亮着,摇曳着不淡不弱的光,将人拉成庞大的剪影投掷在墙柱地面。
脚步很轻,萧烬澜缓缓地走着。掀开内室的珠帘,月色下,床上的女子睡颜恬淡,宛若神女。连呼吸都清减下来,慢慢地靠近床边,胸中的烦躁淡淡隐去。似乎只要看着她,整个人就会变得很舒然,很充盈,彷佛游离四海的魂魄终于找到归属。
“居延——”低语轻喃,情不自禁地抚上那恬淡的容颜,沿着眉梢眼角,再到泛着淡淡粉色的双颊。
感觉到脸上轻柔的触感,本就睡得不沉的居延立刻惊醒,睁开双眼,对上的是一双黑亮的双眸,在流淌的月色中,泛着浓厚馨醺的深情。微微怔忪,开口迟疑唤道:“阿——澜?”
“居延,我不想将扰你清梦的。”萧烬澜的语气略有歉意,抚在居延脸颊的手也适时收回。
居延撑着双臂坐起身来,轻咳了一声,低垂了眼帘:“这么晚来,阿澜是有事么?”
“呃……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萧烬澜也略显尴尬。
居延抿了抿唇,撇过脸去,淡淡道:“时辰不早了,阿澜在这里,于礼不合。”
萧烬澜眸底闪过一丝黯然,忽地似是鼓起了强大的勇气似的,握住居延双手道:“居延,答应做我的皇后,可好?”
居延周身一震,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男子,那含着深情的眸中有着无限的期冀和担忧,似乎只要自己的一个拒绝,那耀眼的眼眸就会瞬间破裂。可是——居延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微微颤动两下,咬住了下唇,声音低婉:“阿澜,对不起。”
握着自己的手陡然用力:“居延,不要这么快拒绝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时间,三天,三十天,还是三个月?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等的。”
“阿澜,你不明白。”居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神色痛苦的男子,“我不能骗你,我不爱你。所以,我不能做你的皇后。否则,于你于我,都不公平。”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居延,你告诉我,为了你,我可以改的!”萧烬澜握住了居延双肩,情绪激动了起来。
居延轻叹口气:“阿澜,你很好。不用为了我而改变,以后你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那个人,才是你应当娶的皇后。”
“居延,没有什么以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女子!我要娶的是你!是你啊!”萧烬澜低吼着。
居延咬住嘴唇,垂了眼帘:“对不起。”
萧烬澜定定望着神色淡漠的居延,蓦地想到居延昏迷时不断叫唤的名字,猛地抬起居延下颚,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是不是安平司祈?居延喜欢的人是安平司祈,对不对?”
居延被强制面对着眼前男子的质问,沉默了半晌,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恩。”
简单的一个字,却像火药仓库中擦了火星的引线,顿时引爆无数,残片横飞。“哈哈哈!”萧烬澜狂笑起来:“居延,他不会等你的,他早就以为你死了,没有人在等你,只有我,只有我啊!”
“他说过会等我,我相信他。”居延望着狂笑的萧烬澜,认真说道。
萧烬澜止住了笑意,眸底是一片水色:“居延,我要娶你为后。明日我便下诏,告知天下。”
“不!阿澜,你不可以这么做!”居延有些急了,拉住萧烬澜的衣袖喊道。
“居延,我没得选。”萧烬澜的声音恢复了轻柔。
“阿澜,不要让我恨你!”居延声音有些颤抖。
“居延,若是你不能爱我,那便恨我吧。那样至少,你心中有我。”说罢,对着那抹娇艳诱人的淡粉,萧烬澜低下头去。
在唇瓣接触的那一刹那,居延蓦地睁大了双眼,用尽全力想将萧烬澜推开。奈何萧烬澜似是打定了让他恨的决心,箍着居延双肩手紧而有力,牢牢地锁住了居延的上身。
“唔……唔……”
居延拼命推抗着萧烬澜,双拳不断地落在萧烬澜身上。可是眼前的男子如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方才压制下去的酒意在芬芳甜蜜的唇瓣之间渐渐上升,清醒的神志在深吻中蛊惑迷失,缓缓将手中的女子放倒在柔软的锦被之上。一只手固定着居延的左肩,另一只手沿着居延的脖颈滑落下去。
月亮隐进了云层,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书案上一盏明灭不定的宫灯摇曳飘零。
朦胧的光线中,增添了无尽暧昧。萧烬澜吻过居延的额头、眉梢、眼角、双颊,然后回到那因为深吻而愈发娇艳的双唇。双唇下,是弧度优美的脖颈,不可遏制地,萧烬澜的左手拉开了居延亵衣的领口,雪色的肌肤顿时暴露出来,泛着盈盈玉色,魅惑难言。
当温热的唇瓣接触到光洁的右肩时,居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阿澜,不要……不要……”
然而此时的萧烬澜眼中已经是布满****,加之酒精的催化作用,根本没有停下的可能。亵衣已被拉到了腰间,里面淡绿色的锦兜露了出来,完美的弧度让萧烬澜的身上愈发燥热。双唇沿着肩头缓缓下移,居延脑海一片空白,眼泪似乎已经哭得干涸,双眼无神地望着阴影笼着的屋顶,不再挣扎,不再哭喊,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