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舒檀就起了个大早就哼着小曲就到了将军府的较练场,李府家规每日雷打不动每早都有早练。偌大的较练场,四四方方的被围了起来,零零散散的武器架放置在较练场的两侧,插满了刀枪剑戟斧锤铛,一旁滚落着石担、石锁,吊着的是沙袋,底下埋着的是树墩、梅花桩,单看这较练场,倒真是有几分将军的府邸的意味。
李重元也早早的就起来在较练场的中央舞着一枪,那枪缀着红缨,被舞的虎虎生威,好似蛟龙,带着疾风破式的意味,一身黑色劲装,发丝被拢在脑后,身量修长,意气风发,倒是个俊俏的玉面将军。
“哥,早啊。”李舒檀打着哈欠,还未睁眼,只听见劲风袭来,李重元一枪就朝着李舒檀袭来,李舒檀瞬间清醒,下意识的往地上翻滚躲开了李重元的一枪。
“哥,大义灭亲啊!”李舒檀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未站起身来便嚷嚷起来,嘴撅的老高,满脸的不满。
“李舒檀,我昨日怎么交代你的,你当我耳朵聋了没听见菏凝轩那冲破天际的叫声么?”李重元重重的把枪往地下一戳,叉着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这个弟弟。
“哥啊,我已经留情面了,要不是看在她是神仙姐姐又是如此的如花似玉仙气逼人的份上,我早就拿的是真蛇了。”李舒檀打了打身上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屑一顾的挑了挑眉。“哥你是没听见,叫的可真惨,哈哈哈哈。”说着竟咯咯的笑了起来,天真的小脸上充满了恶作剧后的快感。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弟~弟。”正说着清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和凝伸着懒腰,同样的黑色劲装踱步而来,劲装勾勒出少女的腰身,身量却还是小小一只,头发束起来发带上缀了个银制的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响声,趁着额间的朱砂倒显得格外童趣可爱,眼睛不知是还没睡醒,半眯着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没……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昨日没睡好吗?”李舒檀双手背后,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纯洁无害的笑容,倒也不觉得愧疚,问的天经地义。
“敢做不敢认,将军家的公子就是这种做派?”和凝微微挑了眉,抛了个挑衅的眼神给李舒檀,却是因着还没睡醒半眯着的眼神少了些戾气,更像是漫不经心的挑衅,但对于少年来说却是足够了。
“我哪里不承认了,就是我放的如何?”李舒檀被一激,小脑袋一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李重元收了枪,站在旁边双手抱胸,摇了摇头,李舒檀啊李舒檀,你这下算是惨了,早在寺庙就听一众师兄弟“歌颂”过永福寺小霸王的丰功伟绩,怕是要吃亏了,但看见自家小魔王吃亏总是令人愉快,李重元勾起嘴角有些幸灾乐祸。
说着,和凝足尖轻点飞上了中间的较练场,身量轻盈,过水无痕。
李重元有些惊异,好俊的功夫,这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这个妹妹比自己小了五岁,如何练成如此轻功,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李重元应是不知道在除云娘子玩命的追逐下,最后发挥出的为了自保的能力自然一天比一天更出神入化。
“比一场?听说李将军一把枪,威震四方,使的出神入化,世间罕有人匹敌”和凝走到,武器架上倒是没去拿那把长枪,挑了一把剑握在手中挥了挥,轻量顺手,倒是比自己在禁林中的那把剑好用的多。“弟弟,身为李家枪的接班人,不让我见识一下?”说着和凝举起剑来直指李舒檀,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比就比,姐姐,你可别哭鼻子。”李舒檀也翻身上了较练场,到底是小孩子经不起挑逗,挑了把自己每日练功常用的枪握在手中,气的牙痒痒。“要说比试可不能没了彩头,你有什么彩头可以输给我?”扬了扬小脑袋倒是志在必得。
“我自不会输,你要是输了呢?”和凝扬了扬下巴也是志在必得。
“话不要说太满,我要输了太白楼菜品佳肴任你点。”李舒檀抛出了最诱人的条件。
太白楼长安最有名的酒楼,不光是菜肴赫赫有名,酒酿茶饮更是一绝,尤其是那太白桂花酿和罗岕茶更是有名,和凝早就听除云娘子夸赞过太白楼的煮茗的手法,更别提更是有名的罗岕茶了,早有耳闻,看来此次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一来二去,两人的比试和打赌倒是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侍从书童婢女连福叔都招了过来,围在练武场外围窃窃私语。
“南琴,你说小姐不会哭鼻子吧,二公子毕竟是从小长在府里,会走路时就会练武了。”书双站在场外,揪着手帕有些不安,小姐刚回来就碰上二公子如此针对,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未必。”南琴冷冷清清的回复道,自己从小长在将军府,英雄豪杰将领招式都一一领略过,不说别的,就刚小姐的那个轻功就比大公子过犹不及,更何况跟大公子差了不少的二公子呢。
且说着,练武场上的和凝就动了起来,一招清风探月瞬间就闪身到李舒檀身前,向着他肩头刺去,李舒檀没想到和凝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枪想挡成守式,和凝却在他面前一个脚步一转绕到了李舒檀的背后,李舒檀转身一个扫枪想直接横扫过去,和凝足见一点踩在枪上借势一个空转再次落在李舒檀的面前。
“太慢了。”和凝悠悠的说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倒是李舒檀听了这话,气的小脸涨红,转过身来,一个刺招就直接冲着和凝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和凝一个闪身避开枪刺,左手朝着李舒檀腕上一劈,一个剑花就把李舒檀的枪挑飞了出去,李舒檀看兵器离手正愣在原地,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反应。
李重元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漂亮,简单粗暴,雷霆之势,一短小的剑辅以灵动轻巧的轻功倒是把长枪压制住了,说着摇了摇头看向愣神的李舒檀,带着怜悯与幸灾乐祸,学艺不精啊学艺不精。
“还愣神?”和凝一挑眉,兵器离手已是大忌,这厮还愣在原地,和凝有些哭笑不得。说着也将剑抛了出去,顺手解下了脑袋上的铃铛发带,飞身而去左绕右绕将李舒檀的双手紧紧的绑了起来。
“哎,你干嘛,你绑我干嘛。”李舒檀吼着,眉毛下垂,及其的沮丧,语气里充满着委屈。
“有道是李府有一混世魔王,可是小朋友,你可知我的名号啊?”说着狠狠的在李舒檀白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捏的李舒檀眼泪几欲而出,却硬生生的忍在眼里,“我乃永福寺小霸王,你这些早几年都是姐姐玩剩下的。”说着一巴掌一巴掌的朝李舒檀屁股上打去,啪啪清脆的声音好不悦耳。
“啊,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李舒檀哀嚎不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挨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围在练武场的侍从婢女目瞪口呆,小姐这也太彪悍了吧,这这这……真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啊。
“这……这。”书双指着练武场中间的两个人说不出话。
李重元站在一旁闷笑着,悄悄给和凝竖了个大拇指。
“哥,哥,快救我啊。”李舒檀终于想起还有个李重元站在旁边看好戏,叫嚷着吼着。
“我昨日可提醒过你了,这可不怨我。”李重元摊了摊手一副不管我事的模样。
“晚了,小朋友,就你这还差得远呢。”和凝抚了抚散下来的发丝,散开的发丝飘扬在空中多了份潇洒,活动了活动发酸的手腕,又在李舒檀白净的小脸上捏了两把,别说,这手感还真是不错。
“二公子这功夫也不过如此。看样子将军给你的课业还是练的少了。”说罢把李舒檀往地下一扔,大摇大摆的喊着还在发愣的南琴和书双就走了出去。只挥了挥手道,“太白楼见~”。
下了早朝的李景一回府就听到了俩人在练武场的消息,听到最后竟是和凝胜,李景仰天长笑,直夸和凝有自己的风采,倒是许元青更觉心疼,只道是和凝在外面受苦受累,一个姑娘家竟然还得自身学武才能不受欺负,这日子过的定是不容易。
李景听了更觉难受,转头让福叔去通传李舒檀,“臭小子,学艺不精,每日早练加倍,”在房间里的李舒檀听着福叔学着自家老子的口吻下达的指令,只在房间内揉着自己的屁股仰天长啸“姐姐,我错了啊啊啊啊!“
欲哭无泪哀嚎不已,直道是悔不当初,新来的姐儿不好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