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报--”传信的士兵一路狂奔到御书房门口,道,“八百里加急!”
正在与丞相和洛天水议事的宁裳拧起眉,疑惑的看向洛天水。
洛天水扬眉,道,“或许是边疆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闻言,宁裳顿时变的紧张起来,道,“呈上来!”
士兵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进入御书房。
宁裳接过奏折,正要打开看,忽然凤眉一拧,将奏折递给丞相,道,“还是丞相先看吧。”
丞相受宠若惊,道,“臣不敢。”
宁裳翻个白眼,道,“让你看你就看,别婆婆妈妈的。看完之后……”宁裳撇撇嘴,道,“如果是喜讯,就直接念出来。若是噩耗,就……委婉的念出来。”
闻言,洛天水和丞相额上顿冒三条黑线,就连传信的士兵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两下。
丞相讪讪的接过奏折,在心中嘀咕道,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聪慧过人仪态翩翩的皇后娘娘吗?怎么……有点……
“情况不妙吗?”见丞相一脸沉思,宁裳特别紧张的问道。
丞相回神,连连摇头,“不……不是。”语毕,垂眼看向奏折,随即,老脸微抽,神色古怪。
宁裳大骇,道,“真的出事了吗?快点念出来听听。”
丞相抬头,表情怪异的看着宁裳,道,“微臣……念不出来。”
宁裳拧眉,“到底出了什么事?”
洛天水也觉得奇怪,一向遇事镇定自若的丞相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尴尬的表情?撇了撇嘴,洛天水拿过奏折一看,顿时大悟,原来如此!
“如何?”宁裳追问洛天水。
洛天水低下头以掩饰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笑意,半晌,一本正经的说道,“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念出来。”
宁裳心一沉,深吸一口气,道,“放慢语速,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闻言,丞相的表情更加怪异,张嘴想要阻止,却被洛天水的眼神堵回去了。
洛天水的眼底闪过一丝窃笑,轻咳两声,将奏折置于眼前,字正腔圆的念道,“宁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宁裳大窘,脸倏地红到了耳根,不顾形象的狂吼一声,“该死的洛天水!”
洛天水一脸无辜,道,“臣只是遵从您的旨意行事。”末了,不怀好意的继续声情并茂的念道,“短短两日分别,却思念难挡……”
“洛天水!”宁裳起身想抢奏折。
洛天水将奏折高高举起,上蹿下跳,就是不让宁裳得逞。
宁裳气急败坏,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几百遍之后,眯起眼睛说道,“你给是不给?”
见状,洛天水心知她又要使坏了,连忙将奏折双手奉上,无限谄媚的说道,“帝后情深,是我大聿之福!臣祝娘娘与皇上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宁裳白他一眼,兀自将奏折收起来,道,“今天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其他事待明日早朝时再商议。”
闻言,洛天水如蒙大赦,连忙道,“微臣告退。”说完,拉着还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丞相退出御书房。
宁裳斜睨一眼房内成陶瓷状的宫女太监以及那个士兵,淡淡道,“都出去吧。”此时的表情,俨然一个高高在上贵妇,仪态万千。
众人仍然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但还是很听话的快速退出了御书房。
见人都走光了,宁裳才一脸幸福的打开奏折,当一行行平淡却洋溢着温情的字眼映入眼帘时,宁裳的肺都快气炸了,咬牙切齿低声道,“洛、天、水!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狠狠的摆你一道!”明明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而已,他却睁眼说瞎话,当众瞎掰出了那么多肉麻的字眼。
随即,宁裳咧嘴傻笑,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念着聿执絮的书信,越笑越开心。
外面,正在和丞相说笑的洛天水忽然重重的连打几个喷嚏。
丞相抬眼看看天色,道,“要变天了。”
洛天水揉揉鼻子,道,“已经变天了。”
丞相侧头奇怪的撇他一眼,道,“现在还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洛天水道,“可是我已经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了。”
丞相很想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但终是忍住了,只担忧的说道,“娘娘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闻言,洛天水笑道,“不用担心,她的情绪从来没有稳定过。”
想到那封『八百里加急』,洛天水越笑越放肆,絮真是太含蓄了,情书都写的那么委婉,下次一定要亲自教他写情书,不羞死宁裳不罢休。
丞相见洛天水一脸奸笑,不由打个哆嗦,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连皇上皇后的玩笑都敢开。
连城,帅帐。
聿执絮、上官皓月以及大病初愈的苏承远正在看军机图,商讨下一步计划。
忽然,帐外出来一声“报--”
聿执絮抬眼,道,“进来。”
探子立刻进帐跪下,道,“启禀皇上,战王并没有回桑营。目前,不知所踪。”
聿执絮拧眉,和上官皓月对看一眼,淡淡道,“再探!”
“得令!”探子迅速退出帅帐。
聿执絮沉默半晌,道,“传令给严鸿,调动擎天门所有门人,全力寻找桑离的下落。”顿了顿,又道,“找到后立即来报,不要轻举妄动。”桑离的惊龙咒太过骇人,一般人根本无法制服他。
上官皓月点头,道,“桑离真是个大隐患,一日不除,终日不得安宁。”
“若寒那边情况如何?”聿执絮忽尔问道。
“就快抵达了。”
聿执絮满意的点头,指着军机图对苏承远道,“兵分三路,第一路绕过西岐山路,直逼落日城腹部。”
闻言,苏承远大赞道,“西岐山路虽难走,但是也极其隐蔽,断臂陡峭,易守难攻,就算被桑军发现了,也动不了我军分毫。”